“绝对不能让北疆蛮子进入河东。”
一名西夏军将领慌张的样子大喊道。
随后,一名士兵立马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一脸不舍的样子转头看向将领。
“将军,真烧啊”
“这浮桥费了好大的劲才修好的。”
为了修建这座浮桥,西夏朝廷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淹死了很多民夫才建好。
士兵的父亲便是因为修桥而死,但现在竟然要将其一把火烧掉,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的犹豫却换来了将领的一脚狠踹,将他踹倒在地上,抢过了火折子,怒骂道:“这是统军使的命令,谁敢抗命”
“更何况,若是不烧掉浮桥,等北疆蛮子冲过来,咱们都得死。”
说着,将领便点燃了早就铺好的干草。
“呼呼呼”
瞬间,火焰升腾而起,点燃了浸透桐油的干草,越烧越旺,短短片刻功夫便蔓延至整个浮桥。
而这个时候,北疆骑兵距离浮桥已经不足一里。
“万户,浮桥被烧了。”
听到亲兵的呼喊声,身穿白底红边甲的卫轩,眉头一皱,眼眸陡然间变得犀利起来。
望向东方的天空,果真能看到滚滚的黑色浓烟升腾而起,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
“吁吁”
很快,卫轩在黄河西岸勒住了战马,望着如火龙般燃烧的浮桥,微微摇头说道:“这些西夏人倒是机警。”
他眯起眼睛,目光扫过对岸的西夏守军,这些人全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似乎是被北疆军的恶名给吓怕了。
“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但没想到”卫轩摇头。
随即,目光又看见眼前这条波澜壮阔的大河。
清澈的河水裹挟着上游冲刷而下的冰凌、枯木,翻涌着、咆哮着奔涌向前。
浪头拍击河岸时溅起的水足有丈高,波涛汹涌,气势磅礴,此刻竟化作一条真正的巨龙,以摧枯拉朽之势横亘在眼前。
这哪里是能被简单在地图上标记的河道
分明是充满野性与力量的自然猛兽。
“这就是传闻中的大河,当真是气势非凡。”卫轩沉声感叹说道。
从小生长在北疆的他,还是第一次来关陇,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壮阔。
记忆里边塞典籍中对黄河的记载,在眼前的实景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就是华夏的母亲河,是华夏的祖根。
可惜,却被党项人盘踞于此。
“大河虽宽,却也只能保他们一时。”
“迟早有一天,我北疆大军当跨越大河,马踏贺兰山。”
卫轩凝声说道,英武的脸庞上满是坚定不移。
驱逐党项人,将黄河源头重归华夏正统,这是北疆男儿义不容辞的责任。
夜幕渐临,卫轩率领麾下的万户骑兵在黄河西岸扎营。
对岸的浮桥已化作一片火海,而脚下的黄河却依旧不知疲倦地奔腾。
卫轩坐在黄河边,看着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景象,与远处的火光交相辉映。
一个人静静的待了很久。
第二天,大军离开的时候,卫轩更是亲手用水囊装了一捧黄河之水。
“北疆蛮子撤了”
黄河东岸,保泰军司统军使房当移浦站在岸边,看到北疆骑兵消失在晨曦之中,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北疆军的威压。
清一色的骑兵全副白甲,气势森森,即便是隔着一条滚滚的黄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北疆军的血腥与肃杀。
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便会化作雪崩般的钢铁洪流,将眼前的一切碾成齑粉。
“幸好,我军有黄河天险的庇佑,否则恐怕难以阻挡北疆蛮夷的骑兵啊。”
房当移浦庆幸的说道。
而且他已经提前将黄河两岸的船只全部征收了过来,北疆军是不可能度过大河的。
保泰军司暂时安全了。
“上禀枢密院,北疆蛮夷准备渡河东进,保泰军半渡而击,重创北疆蛮夷……”
黄河浮桥的余烬仍在冒着青烟,河西大地却已沦为北疆军肆意横行的疆场。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如白色的瘟疫般席卷每一座村庄。
所过之处,百姓的哭喊声、牲畜的哀鸣声响彻天际。
尤其是田主富户们,更是成为了北疆军的重点关注目标,全部都是家破人亡,钱粮被劫。
甚至若是往日作恶着,还会被北疆军当众斩杀,收获民心。
所以,也有不少百姓被北疆军的‘诚意’和‘大饼’所打动,准备跟随前往北疆的领土。
六成的粮食足够让全家人吃饱饭了。
卓罗城外,北疆军的骑兵如白色的浪潮,在城外大地上往复奔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