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以此来振奋军心,必有大用!”
士猗的话语是如此笃定,似乎他才是孙会的上级。而孙会也颇有不满,但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大战,他就胆气尽丧,连连恭惟士猗道:“将军说得是,将军说得是,我这就派人去办。”
如此,就算是赵王军短暂的军议了。
两刻钟后,命令下达到赵王军各部,全军出城,在城外进行列阵。列阵的地点,是在距离河畔四里的平地上。他们大多坐在地上,一面吃着刚做好的炊饼,一面检阅自己的甲胄箭矢。由于敌人暂时还没有到来,他们需要尽可能避免消耗自己的体力,用充足的时间养精蓄锐。
吃完早膳后,天已经亮了。这一日是个好天气,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太阳很早就从云层中透出来,在初夏的上午,这种阳光是最让人舒适的。而对作战的将士们来说,好处是使得他们视线极佳,可以清晰地眺望远处的情形。
没多久,义军前锋开始进入他们的视线。
先到来的是前锋骑军的前锋,他们见远处的赵王军列阵不动,便快步抵达河边打量情形。拿着马鞭指点间,又发现黄桥仍在,无不喜笑颜开,甚至吹起口哨。
然后是骑军的大部队,他们骑着各色马匹,如同各色溪流相互汇聚,很快在北岸形成一道不可小觑的洪流。当他们在河对岸立住的时候,又像是凭空多了一堵人墙,惊起河畔无数飞鸟。
等到后续大军也陆续开进的时候,庞大的军队彻底占据了河岸,几乎一眼看不见穷尽,红白黑三色旗帜相间,伴随着军阵中威严的鼓乐声。乐声似乎遥不可及,但大军已经近在咫尺。
孙会躲在帅旗下,一会往左看看,一会往右看看,对比己方和对方的人数,不禁瞠目结舌。他偷偷问一旁打量形势的许超道:
“许将军,贼军到底来了多少人?”
许超看到对方这声势,也不禁有几分胆寒,他回答道:“可能有七八万人吧。”
孙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看起来,对方的军队漫无边际,就好像己方的十倍百倍一样。不过,这其实是人眼睛的错觉,当军队的数量上万后,一两倍的差距便是满山遍野,一个人怎能轻易分辨呢?
但这足以让孙会临时变卦了,他问道:“许将军,要不,我们还是退回去守城吧?”
士猗在一旁不悦道:“孙帅,敌军已经近在眼前了,我们再退,那不是让士卒认为我们少勇?那就根本不会为我们卖命了。现在无论如何,都必须作战了。”
说罢,他向各部传令,令诸军将士都列阵起立,戴好甲胄,静待对面动作。
而在清水河北岸,义军前锋中也正在紧急地召开一次小型军议。
赵骧说道:“此前殿下有令,可令我等自行其是,共同发起猛攻,眼下赵逆大军就在眼前,我们何时行动?”
与他同行的前锋分别是石超、王斌、高元、虑志、公师籓、崔旷等人。
高元说道:“我看对岸敌军士卒闲坐在地,颇无斗志,大概一击可破。我们应该事不宜迟,立刻向其进军。”
公师藩则犹豫道:“可我军急行军二十里,颇有些疲累,是否让我军休整片刻后,再行进军?”
王斌否定道:“若是我军踌躇不前,反倒让逆军小瞧了我们,以为我们没有胆气,到那时候,再想要破敌,可就难了!”
由于没有主帅压阵,众将顿时有了争吵起来的迹象。
好在此时石超用力咳了几声,众人这才安静——石超的家世太高,众将下意识地仍保有敬畏之心。
石超说道:“何时进攻,这本来不是重点,问题在于,眼前过河的桥只有一座。殿下却让我们分路齐攻,这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赵骧道:“那就一路过桥,其余各路泅水渡河嘛!”
这就让众人不满意了,那谁走桥,谁泅水呢?恐怕过桥的一路都集结完毕开始进军了,其余各路都还没有过河,那得胜的功劳是谁的,还用多想吗?
赵骧也知道,这样吵下去没个头,便说道:“这样吧,我先率军走桥渡河,等诸位都渡河完毕后,我再发令总攻,如何?”
他知道众人怀有疑虑,又说道:“殿下就率中军在后面,你们若是继续吵下去,莫非要让殿下看我们的笑话吗?”
这也是事实,众人都想,再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就这样将就了。他们勉强点头同意后,按照事先计划,将大军分开成为六路,由赵骧率先渡过黄桥,而石超、高元分列左右。
在渡河前,按例,将军要对士卒们进行一番动员演讲。赵骧便策马将士之前,高声说道:
“我主永康帝,继承大统已有十余载,乃是武皇帝之嫡子,素无过错!可不敌赵逆阴谋,竟然被废,关押在京北金墉城内!赵逆司马伦,素无功绩,昏昧不堪,重用孙秀,曾在关西激起多少民变!如今竟敢篡位,莫非以为,天下无有公道?九州无有义士?”
“我大军倡义伐罪,领百万铁马金戈而来,人数之众,何止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