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原来,在那日会议之后,对如何处置刘羡一事,长沙王幕府私下里又进行了一次討论。
上官巳性情急躁,便直接劝諫司马乂说:“会上刘司隶一言不发,目光闪躲,这显然是生了二心了。殿下,您应该当机立断,立刻除去这个祸害!虽然会背负些许骂名,但为江山社稷考虑,总归是利大於害。”
听此话语,其余人也多保持沉默,既不出声附和,也不表示反对。但潜在的意思,其实也是赞同除去刘羡。只有祖逖出言反对说:“国家纷乱杀良將,天下人將怎么看朝廷到时候天下离心,怎么说利大於害”
司马乂本也不想处置刘羡,但身为国家辅政,他又深知政治的残酷,一旦做错,是容不得人反悔的。因此他来回权衡其中得失,试图找到一个最优解。此时收到了刘羡请辞的表文后,正好解决了他的顾虑,当即同意此请,给刘羡掛了个閒职,让他转任散骑常侍,打算等荆州的乱事结束以后,再重新將他启用。
但结果正如前文所言,李辰拥立刘尼,势力竟然一发而不可收拾,大有席捲江南,横扫沔汉之势。
至此,刘羡陷入了自孙秀被杀之后,最为黯淡的一段时光。
在此事发生前,他已是当今朝廷的实权外姓第一人。前来拜謁討好他的人群可谓不计其数,可仅仅两三日间,他儼然成为了洛阳的不可接触者,不仅不再有士人来拜访探望他,就连平常出行也要小心翼翼。只要稍微在外面待得久一些,街道上便不时能看见一些行踪诡异的人,一直尾隨刘羡。
刘羡明白,这大概是司马乂派在自己身边的探子,专门负责监视自己的行踪。
如此一来,他乾脆不再出门,回到安乐公府,整日在家读书练剑,就好像回到了出仕之前的生活。
不得不说,这种为人冷落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不久之前,刘羡还春风得意,以为自己大有可为。可转眼之间,竟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被迫潜居蛰伏,难免让刘羡感慨造化弄人。
好在这么多年下来,事实证明,刘羡交的这些朋友,还是靠得住的。
虽然刘羡身份敏感,但祖逖、刘琨、王粹、傅畅等一眾朋友亲戚,还是时不时来探望刘羡。为他排解散心,並告知他如今政局的最新变化。
就在新野王司马歆再次大败,上书朝廷向司马乂求救后,司马乂当机立断,立马对李辰之乱做出了针对性布置。
面对李辰声势浩大的四路攻势,司马乂以四路援军进行反制:
他命宣城公刘弘为荆州刺史、南蛮校尉,冗从僕射羊尹为平南將军,领军两万,南下屯兵宛城,意在阻挡李辰继续北上;
又以屯骑校尉刘乔为豫州刺史、威远將军,自征东军司调兵一万,屯兵汝南,阻击黄林进军豫州;
再詔令雍州刺史刘沈,令他率此前的平蜀军队一万五千人,南下武关,与刘弘夹击李辰;
同时请求征北军司,望司马颖派出前將军赵驤,率军万人作为刘弘后援;
最后他勒令新野王司马歆,要求他固守襄樊,勿要出城迎战。
因为形势异常危急,为了平叛,司马乂不只是动员了洛阳的兵力,同时也以朝廷如今为数不多的威信,號召其余诸王,为了捍卫司马氏的社稷,一同拋弃门户之见,调动兵力来阻止絳缨军。
(太安二年张昌之乱)
王粹和刘羡谈及此事时,刘羡询问道:“殿下计划得不错,只是不知,他请示过成都王了吗”
王粹此时已加入司马乂一方,被司马乂任命为后將军,参与朝中机要。他回答说:“军情如火,每耽误一日,贼军便壮大一分,怎可能事事请示”
“这份计划,殿下已经做得尽善尽美,令诸王雨露均沾,莫非还有谁能指责吗”
刘羡心想: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司马颖不似能讲道理的人。此前他已展露出对荆州的覬覦,还未动手,就已和司马乂有了矛盾。如今荆州作乱,而司马乂未经请示,派刘弘先行南下,难免不会被视作是一种挑衅。
但无论如何,司马乂確是为平叛殫精竭虑。洛阳的兵力本就捉襟见肘,他还要分出两万来去救援司马歆,实不能要求更多。可对於其余诸王而言,他们是否会在意司马歆的死活,那就不太好说了。
隨著时间流逝,等到了六月中旬,各方势力的表態都趋近於明朗:
黄林此时已率復汉军攻入豫州境內,使得征东军司已无法置身事外,范阳王司马虓本人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善军事,便同意了司马乂请求,將前线军事交给刘乔负责;
而成都王司马颖对荆州贪念已久,收到消息后,当即派赵驤领三万大军先行南下,由后援转为先锋,他自称將尽起河北大军,於年后南下;
至於征西军司,河间王司马顒毫无和司马乂讲和的意思。雍州刺史刘沈乃是司马冏旧部,本就不服从司马顒,司马乂徵召他,本意也是儘可能给司马顒台阶,不至於损害征西军司的实力。可司马顒连这点兵马也不肯放过,刘沈得到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