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太安之议(2 / 3)

晋庭汉裔 陈瑞聪 5658 字 2个月前

不假,可一来,南面巴蜀叛乱,西面的秦州心向朝廷,他不可能举军而动,必然要留下军队防守。以我估算,河间王应该能出七万精卒,两万骑军。”

“可问题在于……河北会出多少兵马?”

“征北军司原有军卒十四万,去岁以来,已然接管了冀州。冀州物阜民丰,可征民力高达百万。若稍加扩军,成都王出兵二十万,应是问题不大。”

“大司马,不知道以您现在手头的兵力,能调用多少人?”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却是不得不面对的。倒齐联军有近三十万,而反观司马冏这一方,实力并没有得到增长,反而有所衰退。

司马冏讨赵时拥兵四十万,号称百万。兵势虽大,可结果是提前耗尽了征东军司的积蓄。致使此时的粮秣不足以再征调如此多的兵力。

且这段时间,为平定蜀地叛乱,掌控益州。司马冏令征南军司发兵三万,自大江入蜀平叛,难以回援。同时,令刘沈率领,自关中入蜀的五万大军,也为河间王所挟持。

所谓此消彼长,司马冏现在能够调用的兵力,恐怕并不足以压倒倒齐联军,甚至稍有劣势。这还是司马冏士卒尚不如联军善战,兵力也尚未调集的前提下。

其实这些情况,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在座的官僚多也知晓。因此,当王戎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包括司马冏在内,齐王党羽的脸色皆不好看,他们也都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董艾还想装腔作势,说道:“以大司马的名望,只要登高一呼,响应何止百万?问这个问题,是想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王戎见状,便说:“既如此,大司马派兵平乱便是,又何必要老臣多言呢?”

他既然闭口不谈,现场就再次陷入沉默。只是这一次,陷入尴尬的,却是司马冏与他的大司马府幕僚了。

司马冏再度咳嗽了两声,尽可能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欲派使者,到北面与成都王说和,我与成都王本是倡义盟友,怎会因为一点河间王的挑拨,就刀兵相见呢?”

他又道:“你们谁愿前往?”

沉思片刻后,中书监司马越开口道:“大司马,可能彦辅公最为合适。”

这确是个最好的人选,吏部尚书乐广不仅是士族领袖,还是司马颖的岳父,他的二女儿乐粲,乃是如今的成都王妃。由他做使者去说和,再合适不过了。

但上一次征北军司南下,孙秀就曾派乐广前去说和,结果是无功而返,这一次难道会有什么不同吗?想到这一层,一阵阴云就笼罩上在场官员们的心头,

乐广自是允命,但在此之后,王戎还是难掩对局势的悲观,径直向司马冏发问道:“大司马,若彦辅失败,大司马打算如何应敌?”

司马冏自是不悦,他说道:“那又如何?不过是提兵对敌罢了。”

王戎道:“大司马有必胜的把握?”

司马冏不耐烦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王戎接连叩首,继而道:“戎世受晋禄,自宣帝之时,就已跟随晋室,历经五朝,至今已有五十年了。今日之局势,可谓是危如累卵,请恕我说一番难听的肺腑之言。”

身为最后的竹林七贤,当王戎摆出这样一幅剖心置腹的诚恳神情时,司马冏全然无法回绝,他为了维持自己礼贤下士的形象,哪怕心中不乐意,也只好唯心说道:“濬冲公但说无妨。”

王戎勉强立直上身,以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大司马,以当下的局势,您恐怕是不能再待在洛阳了。”

“成都王在河北,河间王在关西,两路发兵,直逼洛京。不论您有多少兵力,哪怕不算征调的时间,尽数调集于此,后果也不堪设想。”

“一旦交战,京畿沦为焦土,都邑尽作丘墟,黎庶流离,百姓失所。无论这一战结果如何,国家都将分崩离析,社稷也将支离破碎。”

“到那时,殿下哪怕赢了,恐怕也等于输了。没有洛阳的朝廷,还叫什么朝廷?到那时遍地干戈,兵寇横行,世上还有晋室可言吗?”

王戎的这番话,成功打动了司马冏,他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司马颙暗施阴谋,他见招拆招罢了。如果有办法,他也不愿成为历史的罪人。故而他的神情缓和下来,问道:“那么濬冲公,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王戎重重地叹了一声,徐徐道:“为了消弭这场干戈,老臣斗胆提出建议。大司马您的过失,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逾礼,并不算严重。只要大司马愿意放下权位,主动请辞,返回封国,又有谁能指责呢?老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只要您崇礼退让,必定保证您的安全。”

此言说罢,现场静的可怕,若说此前的众人仅是不敢言语,此时更是低着头,连眼神都不敢妄动了。

刘羡只见司马冏攥紧了拳头,两眼死死盯着王戎,好似要吃人。顷刻间,身前的葛旟直接发难道:

“尚书令说得是什么话?当年司马伦听任孙秀,改易天日,天下议论喋喋不休,却没有谁敢首先倡导。是谁?冒着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