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起身,动作干脆利落,长袍一拂,身形犹如利剑出鞘,锋芒毕露。她的目光掠过墙上轻轻摇曳的威尼斯旗帜,那些绣着圣马可狮子的布帛在烛火与微风中晃动不休,仿佛在冷嘲她昔日的效忠,“实话告诉你——自从阿格妮被基里杰逐出卡罗米尔,拉什坎战队就和我失去了联系,他们如今的去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们就算真的把我丢去鲁莱,我也没有半分力量替威尼斯充当看门狗。”
扎芙蒂亚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低沉而冷锐。她的眼神闪烁着寒光,像冰刃般直刺人心。唇角缓缓挑起,笑意中掺杂着轻蔑与决绝,锋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气,“更何况,我对你们威尼斯共和国的兴趣……早已淡了。环顾四周,你自己看看——在这条黎凡特的海岸线上,迎风飘扬的几乎都是热那亚的旗帜,遍布的都是他们的同盟港口。至于你们威尼斯呢?在耶路撒冷的公使馆,早就门庭冷落,徒有其表。”她抬起下颌,目光锋锐如刀:“至于这个公使的位子——谁愿意坐下去,谁就去坐吧!我可不稀罕。”
扎芙蒂亚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的暮色,语气忽而变得冷静而从容,带着几分讽刺意味的潇洒:“我倒是更愿意当个生意人。如今,在这个动荡与重建交织的黎凡特,到处都是机会与空缺。说不定,那才是更值得下注的未来。”
乔瓦尼抬手轻轻一挥,动作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他的声音平静如湖面,却在暗流之下涌动着冷硬的权威:“扎芙蒂亚,我不打算和你再争论下去。你先下去休息,冷静一下。”
乔瓦尼微微前倾,目光如钉般落在她身上,语调愈发坚决:“我从未想过要更换威尼斯驻耶路撒冷的公使人选。因为你,是我的人——我不会允许这个位置落入政敌之手。同样,你弟弟的拉什坎大公国,也需要威尼斯共和国这样的盟友,而在共和国内部的权力格局里,如今与你们利益捆绑最深的人,就是我。”
乔瓦尼顿了顿,语气冷冽而缓慢,像是宣告:“现在,请你收起这份无谓的情绪。”
说罢,乔瓦尼重新坐回椅子,身体略微后倾,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眼神随之一垂。扎芙蒂亚的拒绝并不出乎意料,但那股不受控的挫败感仍在胸中翻涌,让他心底泛起一丝阴郁。
乔瓦尼很快抬起头,目光重新聚拢,冷冽得如刀锋出鞘,语气锋锐而不容置疑:“过会儿,埃尔雅金就该到了。你最好不要添乱。”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像一柄缓缓按下的匕首:“别忘了,你如今还拿着威尼斯共和国的俸禄出现在这里,却又在暗中为拉什坎大公国奔走。若真要拆威尼斯的台——对你和你弟弟的拉什坎大公国,可都没什么好处。”
扎芙蒂亚缓缓起身,神情冷静而从容,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她朝乔瓦尼行了一个无懈可击的标准礼节——动作优雅至极,却锋芒毕露,仿佛礼仪的外壳下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祝您好运——元首助理大人。如果没有其它的事,那我这就退下了。”
扎芙蒂亚的声音清脆,却带着冷漠的疏离。话音未落,她已转身离去,脚步坚定而不带丝毫迟疑。随着一声沉重的“砰”响,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上,回声在石壁间久久震荡,宛如一道彻底断裂的裂缝,将两人之间最后的旧情隔绝殆尽。
片刻之后,公使馆会议室厚重的门再度被推开,一个侍从恭敬地引领着埃尔雅金步入。烛光映照下,埃尔雅金的身影略显拘谨,却依旧带着昔日的风韵。目光触及乔瓦尼的瞬间,她心底涌起一丝复杂的波澜——曾经燃烧的激情,如今已被岁月与算计冷却,只余下一层冷漠的生意关系。
乔瓦尼的眼神却骤然亮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久违的珍宝。他走到身后的橡木柜前,取出两个精致的玻璃杯与一瓶深红的葡萄酒。酒瓶上的标签印着威尼斯酒庄的徽记,瓶身在烛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他缓缓倒酒,深红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旋转,像宝石般闪烁,伴随幽幽的酒香弥漫开来。
乔瓦尼先端起一杯,轻轻摇晃,目光在酒液与埃尔雅金之间游移,然后将另一杯递到对方面前。声音低缓而温柔,带着一丝似真似幻的怀旧诱惑:“先来一杯?”
埃尔雅金轻轻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乔瓦尼,你忘了吗?我是希伯来人——我从不饮非我们希伯莱人亲手酿造的酒。”埃尔雅金缓缓在椅子上坐下,双手端正地覆在膝上,姿态端庄却疏离。目光刻意避开乔瓦尼的凝视,眼神沉入烛火的暗影中。
乔瓦尼微微一顿,随即收拾好神色,将那杯未被触碰的酒收回,倒入自己手中的杯中。他轻轻耸肩,装作不以为意:“又何必如此古板?”乔瓦尼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的酸涩在舌尖绽开,随即滑入喉间,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涩。
埃尔雅金却不给乔瓦尼回味过往的机会。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冷静而干脆,带着商人特有的节奏与分寸:“你找我什么事?请直说吧。我只对生意感兴趣,别和我谈那些与生意无关的话。”
乔瓦尼缓缓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先前那份随意与调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