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卡罗米尔惊变(中)(1 / 3)

战场已沸腾成地狱,夜幕下的卡罗米尔城外化作一片血与火交织的修罗场。狮鹫营与猎豹营虽逐渐压制住拜占庭军,但代价惨烈;拜占庭士兵如困兽犹斗,宁死不退。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血腥、焦糊、汗臭、铁锈与泥腥混杂,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攥紧每个人的喉咙。雪地早已被践踏成泥泞的红黑沼泽,鲜血汇成小溪,在火把的摇曳下反射诡异的光。

士兵们的喘息粗重如野兽,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濒死的绝望。兵器碰撞声密集如暴雨,火星飞溅,犹如夜空坠落的流星雨。

一名狮鹫营的年轻骑士被长矛洞穿,倒地时仍紧握断剑,眼中闪烁着不甘的残光。

一名猎豹营的壮汉被箭矢钉在盾墙上,他嘶吼着欲拔箭,下一瞬却被敌军乱刀砍翻。

拜占庭军同样死伤遍地:一名军官的头盔被战锤砸裂,鲜血与白骨溅洒雪地,他的部下们红着眼,踏过尸体,继续前扑。

后方,曼诺里斯仿佛发狂的老狼,在火光中咆哮:“为了罗马的荣耀!杀光这些狗杂种!”但他的声音已显沙哑,他的兵士疲惫不堪,盾墙摇晃,箭雨稀疏。

利奥波德与泽维尔并肩浴血,他们的剑与斧编织成死亡的旋风。盔甲残破,鲜血顺臂而下,却依旧挺立如两座铁塔。他们的存在,成了战场上最后的灯塔,支撑着士兵的残余斗志。惨叫、怒吼与骨裂声汇成一首狰狞的交响,月光冷冷洒下,影子在雪地里扭曲,仿佛在嘲笑这人间的愚昧与残酷。

僵局持续,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杀戮的单调,如骤雨击打石板,从城门方向传来,伴随着马蹄轰鸣与铠甲铿锵。

福提奥斯率领安托利亚军团,护送着阿格妮一行人赶至。那支队伍如一道寒流涌入战场边缘。

福提奥斯骑在最前,他是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将领,脸庞如岩石般冷峻,盔甲上刻着安托利亚的太阳徽记。他紧握长枪,眼神锐利如隼,扫视着混乱的战局。他身后,数百名安托利亚士兵列阵整齐,尽管疲惫,但仍气势逼人。盾牌反射着月光,宛若覆满银鳞的铁墙。尘土与旧血斑驳在他们的盔甲上,仿佛往日战斗的伤痕。

队伍中央,阿格妮骑在白马上,深紫色斗篷遮住她苍白的面庞,琥珀色眼眸中满是焦虑与震惊。加布丽娜等亲信紧随其侧,马匹喷吐白雾,蒸汽在夜空中凝结成一团团迷雾。

福提奥斯猛然勒马,长声下令:“列阵!护住夫人!”安托利亚士兵立刻展开盾墙,如同一堵厚重的铁壁,将阿格妮护在身后。火把齐燃,光芒映红他们坚毅的脸庞。空气骤然紧绷,火药味在风中蔓延——新的力量介入,战局即将翻转。

“都给我住手!”阿格妮的声音骤然划破夜空,如一道清亮的雷霆,试图撕裂血与火的喧嚣。她在马背上站直身子,斗篷在风中猎猎翻飞,目光凌厉地扫过双方——拜占庭士兵的盾墙,狮鹫营与猎豹营混乱的厮杀。

“镇压他们,可是你亲自下的命令!你不是担心狮鹫营会袒护猎豹营的那伙新收编的家伙们吗!”曼诺里斯冷若冰霜地回道,话像刀子一样回敲在夜色里。

“可我只是派你去镇压在城里暴动的人,”阿格妮压低声音,眼神里有未及言说的愤懑,“我并没有让你上这里来!你这是借题发挥!”

“但这里藏着那伙叛贼的余孽!锄贼就该斩草除根!”曼诺里斯厉声反驳,语调冷硬,话尾还拖着一丝不屑与讥笑。

阿格妮双手紧攥马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是阿格妮·杜卡迪娜!安托利亚大公夫人!曼诺里斯、利奥波德、泽维尔——都立刻停下!这是愚蠢的自杀!这是内耗!”阿格妮的喊声在夜空中回荡,既高贵又悲怆,仿佛要用仅存的尊严压制这场疯狂。

然而,根本没有人听阿格妮。战场已经如失控的野兽,根本不受任何理智的缰绳。拜占庭士兵红着眼挥剑砍杀,箭矢呼啸着掠过她的头顶,火光照亮他们狰狞的面孔;狮鹫营的骑士们低吼着反击,长矛刺穿胸膛,鲜血如雨喷溅。

“猎豹营,都别停!我们猎豹营效忠的是艾赛德·阿里维德,不是他的某个小老婆!”泽维尔的怒号撕裂夜色,仿佛要把整片战场都震碎。他挥舞巨斧,斧刃劈开敌人的盾牌,铁屑与血雨一并迸溅,嘶吼中带着原始的野性与恨意,“快给我干掉这些希腊狗!”他的声音像战鼓,驱动着身边每一个人将愤怒转化为致命的猛攻。

“夫人,您先回去!这里太危险了!”利奥波德朝她投去短促的一瞥,目光复杂:忠诚裹挟着无奈,尊敬夹杂着焦虑。他的话出口匆促,却已注定无法阻止手中那把仍在舞动的长剑——剑锋在雪与血之间呼啸,带着他无法收回的决绝与对同袍的护护。

后方,曼诺里斯冷冷一笑,语气低沉如毒蛇出洞:“杜卡斯家的小丫头,真以为那点血统还能管用?杜卡斯早已不再代表罗马。实话告诉你——安托利亚大公国如今已并入帝国版图,皇帝陛下已批准任命我为卡罗米尔总督,元老院不过是形式,等他们那群老古董敲几个印我们就上任。眼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