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哭着不停地说谢谢。
两人转身离开,走了几步,杨川突然一伸手,按了下旁边另一个开关。
顿时羁押室外面的走廊灯灭了。
杨川嘿嘿一笑:“关走廊灯不会违反规定。”
县局这边的工作,总算是告一个段落了。
接下来就是苗东方落网了,还有一些其他的取证工作,就不需要周奕来操心了。
周奕看了看窗外,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到傍晚了。
今天是七月三十号。
九天前的傍晚,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葛芳芳“失踪”了。
九天了,这个孩子从“失踪”到“疑似死亡”,再到“被奸杀”,最后到“还活着”。
一个六岁的孩子,在不知不觉间就历经了生死,历经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实在是让人唏嘘。
周奕看着夕阳,心头正思绪万千,就看见楼下的县局大门口,一辆警车开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开车的人是李凌龙。
“川哥,李局回来了。”
两人立刻飞奔下楼,警车也刚好停下。
昏黄的夕阳下,两人看着警车翘首以盼。
李凌龙下车后,立刻去拉后座的车门。
一个四十多的户籍女警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孩子从后座走了下来。
李局想的果然周到,带了女警过去,毕竟是孩子,女性比男性更容易让孩子有安全感。
“李局,孩子没事吧?”杨川焦急的问。
李凌龙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睡着了,别吓着孩子。”
周奕看见,一个瘦小的女孩紧紧地抱着女警的脖子,脑袋侧着靠在女警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看见孩子安然无恙,周奕终于能够长长地出一口气了。
至少,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局,没事吧?”周奕小声问道。
李凌龙点了点头,小声回答:“孩子一切安好,没事。”
女警小声说道:“李局,那我先把孩子抱休息室去了?”
“好,辛苦你了,今晚留下加个班,照看下孩子。如果孩子醒了,让人给她去买点面条啥的,清淡点。小孩子紧张害怕的话,容易胃痉挛,得吃清淡点,好消化。”李凌龙耐心的叮嘱道,显然他是一个好父亲。
“好的,那我先去了。”女警抱着葛芳芳离开。
周奕看着夕阳照在这个六岁小女孩稚嫩的脸上。
小女孩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继续睡了。
“李局,还没苗东方的踪影吗?”杨川忍不住问道。
李凌龙摇了摇头,拍了拍两人的后背说:“走,进去说。”
……
局长办公室里,李凌龙难掩疲惫之色。
但同时他又很兴奋。
不管怎么说,葛芳芳安然无恙,没有遭遇强奸,也没有遇害,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凌龙要给两人倒水,杨川立马跑过去拿起热水瓶,让局长赶紧坐下休息会儿。
“哎……”李凌龙突然一声长叹。
周奕赶紧问:“李局,怎么了?”
“我们去到这个竹元寨,找到史健他妈家里的时候,我隔着老远,一眼就看到了葛芳芳,她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不哭也不闹,就这么一直看着门前的那条路。”
这话仿佛是一根针,扎了一下周奕的心。
因为很明显,葛芳芳在等妈妈来接她。
周奕甚至能想象出来那个场景,还有小女孩眼中的无助、期盼和失望。
都说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但的的确确存在着像苗根花这样,不怎么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真正最纯粹的爱,是年幼的孩子爱父母。
因为孩子未必是父母的全部,但父母必然是孩子的全世界。
所以无论苗根花对她怎么样,在这个岁数的她眼里,她日思夜想、翘首以盼的,就是母亲。
怪不得李凌龙会忍不住长叹一声呢。
“情况怎么样?”李凌龙打起精神问道。
杨川迫不及待地说道:“李局,大获全胜啊,您是不知道,这个西坪沟跟个土匪窝一样,这要是在建国前,我估计他们都敢占山为王、打家劫舍了。”
杨川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确实也反应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个又有头脑又狡猾狠毒的村长,加上一群各怀鬼胎,对法律和生命没有敬畏心的村民。
这要是成气候了,那早晚会发展成一个恶势力团伙,为祸一方。
李凌龙听完关于苗根花和苗壮的审讯结果后,一句话也没说。
周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李凌龙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冲周奕伸出手来,语重心长的态度说了两个字:“谢谢。”
周奕马上就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了,这位李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