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身后蒋彪按著他,他早暴起了。
周奕知道,直到这一刻,这个偽君子才是真正的破防了。
他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却毁在了自己亲生儿子手里。
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毁掉了他精心构建的一切,让他彻底一败涂地。
没有比这更加杀人诛心的事了。
“陈耕耘。”周奕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著他说道,“你说的这个狗杂种,是一条畜生跟樊春雨生的。”
陈耕耘一愣,瞬间怒目圆睁,怒吼著就站起来朝周奕扑过去。
但蒋彪一伸手,就把人死死地按在了桌上,厉声呵斥道:“老实点。”
这时,黑暗中有人拍了拍手,灯光骤然亮起。谢国强站起来说道:“我看差不多了,陈耕耘,
徐柳的骨头在哪儿”
被按著动弹不得的陈耕耘看见谢国强的眼神,剧烈喘息著慢慢冷静了下来。然后说道:“麻烦放开我,我现在不激动了。“
谢国强冲蒋彪使了个眼色,蒋彪这才鬆手,但手掌还是离陈耕耘很近,以便隨时应变。
“今天时间不早了,陈耕耘,交代完骨头在哪儿,就暂时结束吧。有没交代清楚的细节,后续我们来日方长。”
陈耕耘站在那里,闭著眼晴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当他睁开眼睛的剎那,却刚好对上了谢国强寒气逼人的眼神,原本最后垂死挣扎的一丝抵抗心理,瞬间土崩瓦解。
谢国强的眼神,宛如行刑前的到子手。
那不是他这样工於心计的小人能拥有的眼神,那是真正在战场上杀过人的眼神。
陈耕耘脚一软,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交代了徐柳的骨头在哪儿。
吴永成立刻让陈严他们去找。
谢国强冲乔家丽使了个眼色,乔家丽立刻把笔录整理好,走签字流程。
当陈耕耘手颤抖著写下確认语句,然后签名,按手印。
周奕看著从笔尖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字,吐槽了一句:“这字真丑。”
陈耕耘浑身一颤,手上用力,想把字写得更好看点,结果却越发难看了。
签完字,蒋彪像提小鸡一样把人架起来押回局里,因为后续还要带著他去指认几个现场,还原作案过程,確认口供真实性也需要再提审补充细节。
等到公安这边板上钉钉,可以结案了,下一场“酒局”才正式开始,至於纪委请他喝什么样的酒,那周奕就不得而知了。
“陈耕耘,你还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陆小霜的吗”周奕突然问道。
陈耕耘回头道:“不重要了。”
其实陆小霜没死这件事,他后面自然会知道,因为检察院和法院受理的过程中,会进一步明確案件信息。
突然,陈耕耘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怀疑上樊天佑的吗是因为他手上的伤口才暴露的吗”
周奕回答道:“不重要了。”
陈耕耘心如死灰地笑了笑,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演播厅。
谢国强说了一句收队,演播厅里就像一场终於录製完的节目一样,散场了。
周奕是最后一个离开演播厅的。
他站在门口,灯光已经关闭,偌大的演播厅里一片漆黑。
只有悬在上方的两个字,亮著微光。
问心。
无愧。
“周奕,还不走啊”不远处吴永成喊道。
“来啦。”周奕赶紧跑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周奕没有上押送车,而是被吴永成带上了一辆麵包车。
车里有谢国强,还有梁卫。
一上车,谢国强就说道:“周奕,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职责所在。”周奕回答完之后才在吴永成身边坐下。
隨后谢国强对吴永成说:“吴永成,虽然今天陈耕耘基本都交代了,但是还有一些细节得覆核,这件事你这两天抓抓紧。”
吴永成刚叼上烟,立刻点头说:“明白。確实还有些问题他没交代清楚,就比如说安远那边提供的徐柳表哥冯强的线索,徐柳三月底就说自己很快就要出国了,但陈耕耘这老傢伙却说徐柳是四月二十七號用怀孕逼他才动杀心的。明显又隱瞒了一些东西啊。”
“还有就是那个掺了安眠药的水,不是说是为了杀徐柳准备的吗怎么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十號晚上樊天佑还给肖冰喝了。这点老傢伙也没说清楚,肯定有猫腻。”
梁卫开口道:“你说得对。我觉得这个水,可能是他专门为了迷奸女性准备的,可以进一步调查一下他有没有这种犯罪行为,尤其是宏大的一些女学生。”
吴永成一听,怒目圆睁:“妈了个———这老畜生。”
这时谢国强开口说:“这个陈耕耘可谓是罪行累累,后面两天你和周奕再辛苦辛苦,好好磨一磨他。我跟梁支队明天一早就要去省厅向徐厅匯报案情了。”
周奕一愣,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