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彻底破防了。
谢国强是真的牛逼,一伸手就掐中了他的七寸。
陈耕耘是八面玲珑的社会学家,是交游广阔的政治掮客,是德高望重的知识分子。
他的社会身份造就了今时今日的他。
很多领导干部,退休前和退休后,境遇和地位天差地别。
就比如刘保国,还有四年退休,一旦退休了,手上无实权,他剩下的就只有“受人尊敬”了。
但陈耕耘不同,他利用社会学家的身份,利用学术研究的借口,这些年来一直在经营自己的人脉,在权利那张大网上不断游走。
即便他退休了,也不影响他的地位,因为他学院院长的身份本来对现如今的他而言就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所以他这个社会学家,真正害怕的,就是社会性死亡。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就算他最后因为作伪证而被判个两年,再出来后,并不会有多大损失。
原因很简单,人脉还在,随时能重操旧业。
而且更关键的是,他不用担心这些人脉会抛弃自己。
因为他必然知道很多内幕信息,他早已成了这一条条利益链上的一环。
进去待两年,出来后他仍会是很多人的座上宾,被尊称一声“陈院长”、“陈教授”。
这是他早已算计好的,所以才会见风使舵把一切罪名都推给樊天佑。
只有让陈耕耘社死,让他臭名远扬,才会让他的那些人脉关系对他唯恐避之而不及。
甚至,搞不好还有不少人希望他死呢,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
官方当然有很多办法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曝光于天下,让他今后寸步难行。
但问题是在里面的陈耕耘看不到这些东西,尤其是他更没法在侦查审讯这个阶段,就感受到这件事带来的恐惧。
所以这种社死的恐惧需要在现阶段就起作用,成为击溃他心理防线的武器。
但仅仅说是不够的,陈耕耘不会信。
上报纸,在没有进行判决之前,这么做不仅违法,还会引发社会恐慌。
而且你拿一份刊登他新闻的报纸给他看,他只会觉得你们这是故意印了一份假报纸来吓唬我。
所以周奕想到了一个最好的办法。
命运的轮盘上,他和陈耕耘应该在第一次录制《问心》节目的时候就相遇的。
但一连串的变化,导致轮盘开始旋转。
所以周奕需要把这命运的轮盘给拨回当初的原点!
电视节目,这就是能让陈耕耘切实感受到恐惧的最好的办法。
也是他给谢国强的答案。
而事实证明,谢国强早就已经在纸上写好了答案。
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陈耕耘的反应就证明了,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可怕。
所以他破防了,他歇斯底里,狂躁不安。
企图用法律来做自己的挡箭牌,企图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
因为这一招,是杀人诛心。
谢国强从观众席的第一排站起来,走过来说:“陈耕耘,没用的,把本案通过节目录制的形式记录下来,我是得到了市委和省委的审批同意的。”
“而且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在法院出判决结果之前,这档节目是不会播出的。但我也要提醒你,我国的刑事诉讼法规定了,除涉及国家机密、个人隐私和未成年犯罪的案件外,其余案件一律公开审判。所以等你进监狱之后,今天的节目才会播出。”
“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档节目不光只在宏城播放,还会在包括省电视台在内的全省十二个城市循环播放,我们会让全省的每一个人都记住你的名字。”
谢国强淡淡地笑道:“陈院长应该感到荣幸,能有这种待遇的犯罪分子可不多啊。”
陈耕耘瞪大着眼睛,惊恐无比的看着谢国强,他知道对方没在开玩笑,他真的会这么干的。
“谢局长,我……我求求你们……别这样……给我留点面子……我有很多朋友的……”陈耕耘哆哆嗦嗦地想站起来,但身后蒋彪的手像铁箍一样。
“万一以后你有什么要帮忙的事……可以找我啊……我……我……”
周奕知道,谢国强的威胁,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已经是急病乱投医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这种话。
谢国强蔑视地看着他说道:“陈耕耘,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觉得当你遗臭万年后,你还会有朋友吗?”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交代一切犯罪事实,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
这句话,像是灯塔上亮起的一束光一样,让陈耕耘顿时眼前一亮,他喃喃道:“对,人不是我杀的,我老实交代,戴罪立功,不会判我死刑的。”
他嘀咕的声音不大,观众席那边的众人可能听不到,但就在旁边的四人听得一清二楚,周奕心里顿时咯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