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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环境下谁能注意到一个独行的食客。
而他如果说是学校食堂吃的话,专案组势必会拉饭卡消费记录,到时候很难解释。因为宏大对外开放的缘故,为了防止附近的人来蹭食堂,宏大食堂不接受现金支付。
所以仔细想想,上一世樊天佑在第一天晚上的所有不在场证明,都没有明确的目击者,最大的证明就是那张收据。
虽然香烛店老板确认了樊天佑的照片,但其实第二天樊天佑去还钱这件事挺诡异的。
就算老板真的多找了十块钱,真的道德水准就这么高?往返十四公里特意去还钱?
还拿出那张收据?
这倒更像是第二天特意去加强老板的印象,把老板“变成”自己的目击者。
那问题就在于,这张收据究竟是哪儿来的?
他有帮凶吗?
但周奕仔细回忆了,樊天佑只在第二天提到了两个朋友,但没发现有什么疑点,这两个人甚至和宏大都没任何关系。
周奕继续往下看。
但接下来樊天佑说的话,让周奕忍不住皱了皱眉。
因为,他到了西山公墓后,并没有去旁边的香烛店买蜡烛和纸钱。
那自然就更没有可以作为关键证据的收据了。
他说自己直接进了公墓,然后去了女友的坟前。
他口中的女友,名叫陈霖,当年也是宏大的学生。
然后他说,发现墓碑前居然真的长了很高的杂草,和女友梦里说的完全一样。
他把草拔了,陪着女友说了会儿话。
见天色完全晚了下来,他就准备回去了。
然后!他说自己在公墓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他女友陈霖的父亲,也是宏大社会学院的院长,陈耕耘!
周奕一下子就懵了,陈耕耘是樊天佑已故女友的父亲?这什么情况?
现在樊天佑是明摆着在说谎的,因为自己的存在再怎么干涉这一世的发展,也不可能干涉到樊天佑他脑子里,影响他提前数天梦到自己的女友。
所以陈耕耘的出现,也是一个谎言。
而从樊天佑没有引起怀疑来看,陈耕耘肯定作为“证人”证明了这次在西山公墓的“相遇”是真实存在的。
周奕立刻往后翻,寻找核查部分的资料。
第一页,就是专案组找到陈耕耘确认的记录。
记录只有一页,内容就是向陈耕耘确认,四月二十八号晚上他是否遇到过樊天佑,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遇到的,两人见面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而陈耕耘的回答,和樊天佑的交代完全一致。
樊天佑走,陈耕耘来,两人见面后,本来准备要走的樊天佑陪着陈耕耘又多待了大概半个小时,聊了一些关于他女儿生前的事。
陈耕耘还补充说,公墓里有路灯,所以并没有想的那么阴森。
后面两人就离开了,在墓园门口告的别。
陈耕耘很肯定地说,当时大概八点半左右,因为自己和樊天佑分别时看过手表。
也就是说,上一世的收据物证,这一世变成了陈耕耘这个人证。
这个对比,会造成一系列的疑问。
上一世的收据,是不是陈耕耘给他的?
陈耕耘为什么只给樊天佑收据,而不出面替他做证呢?
这一世又为什么没有收据,而是直接替他作伪证?
陈耕耘是否知道樊天佑的犯罪事实?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耕耘只是替樊天佑做了伪证?还是他也参与了犯罪过程?还是说他本人才是宏大案的主谋?
为什么上一世死的是陆小霜?又为什么这一世死的是徐柳,但却一定要嫁祸给陆小霜?
如果上一世陈耕耘参与甚至策划的宏大案,那为什么这一世碎尸手法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周奕现在脑子里被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给塞满了。
如果说之前,宏大案是一道他压根解不开的题。
那现在,宏大案就是一道他知道了答案,却依然不知道整个解题步骤的题目。
最关键的是,这道题只写答案,一分也得不到。
周奕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樊天佑的调查资料,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漏掉。
看完一遍,回到第一页,从头开始再看一遍。
他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看了又看。
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而这时候的周奕,目光扫到资料上的哪个位置,下一段内容就已经自然跃入了他的脑海中。
他就像一台人体扫描仪,经过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扫描后,把这一世关于樊天佑的资料,一字不差地都记录在了脑子里。
果然,除了扫墓和梦之外,其他信息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符合时间变化带来的合理变化。
但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