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回来!”
……
周奕刚把车停稳,二楼一间办公室的阳台上,乔家丽冲她招了招手。
周奕立刻奔跑着上楼,来到二楼,屋里有乔家丽、向杰和陈严。
电话已经接通了,向杰正在和对方沟通。
周奕赶紧低声问乔家丽:“开始了吗?”
乔家丽低声回答:“刚开始。”
电话那头,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向警官,乔警官,你们发来的传真我看了。”
周奕没见过这位孙主任,但从声音给人的感觉,应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性,语速不快,偏沉稳。
“我之前不知道照片上这人的名字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叫肖冰,因为看病的人不是他,他是病人家属。”
“什么?”四人顿时一惊。
其中周奕的惊讶是最小的,其实自从陈严提醒了他肖冰可能长期绑架这个“露露”,且这个女人可能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之后。
周奕就想到了,搞不好当初自己第一次和肖冰见面,对方还真没骗自己。
肖冰开的药,可能真的是为“家里人”开的,而且确实是“老毛病”。
他只是没有具体说明,这个“家里人”是曾经让他受过伤,最后被他绑来囚禁在家的这么个“家里人”。
乔家丽忙问:“孙主任,那病人是谁?”
电话里孙主任说:“病人的名字叫董露,董事长的董,露水的露,我记得是六六年出生的,今年应该三十一岁。”
“董露?”四人兴奋地对了下眼神,看来之前的线索是对的。
只是幸运的是孙主任这边有了更明确的线索。
“麻烦您跟我们说下董露的具体情况吧,越详细越好,比方说这个董露的身高体重、相貌特征等等都可以。”向杰说。
“嘶……该怎么说呢……”孙主任的下一句话,让电话这头的四人吓了一跳。
“这个董露吧,她是一名重度烧伤患者,全身烧伤面积超过百分之八十,所以恕我实在没法形容她的相貌特征。”
这回,周奕也震惊了,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任何线索或迹象,与严重烧伤有关。
陈严忍不住和周奕对视了一眼,两人突然同时明白了,那个频繁出现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了。
长衣长裤,戴帽子、口罩、眼镜,全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风,不正好符合重度烧伤这个特征吗?
周奕小时候就见过重度烧伤的人,是二钢的一个女工人,貌似是在工作中出了安全事故全身起火,尽管及时扑灭,最后依然造成了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烧伤面积。
即便后面捡了一条命,救活了,但身体表面的伤痕却无法医治。
虽然八九十年代,国内医院针对烧伤后的植皮修复技术开始逐渐成熟,但高昂的价格,让绝大多数患者望而却步。
就比如这位女工人,烧伤的救治是厂里出钱的,也赔偿了一笔钱,但想要做植皮修复,就得去一线城市,普通家庭怕是掏空家底都未必够。
周奕小时候见过这个女工烧伤后的模样,大半张脸都是凹凸不平、布满褶皱的,十分渗人,身上也是到处坑坑洼洼,大块大块斑驳丑陋的皮肤。
小时候第一次在路上看见,周奕都有心理阴影了。
倒是母亲张秋霞,十分坦然像没事人一样跟对方打招呼聊天。
事后周奕问母亲这人怎么了,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张秋霞才告诉他是怎么回事。还教育他,不能因为他人的苦难去嘲笑人家。
虽然自己这个妈嘴又碎,又八卦,但骨子里是个三观很正的人。
不过可怜那个女工,她的家人并没有像张秋霞这个外人一样去体谅她。
她的丈夫因为她的相貌而嫌弃她,后面拿着厂里给她的赔偿去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
她的儿子也以她为耻,在路上看见她直接躲得远远的。
最后,这个女人选择了跳河自杀,尸体卡在一个排水道里,五天后才被人发现。
而她的家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抬着已经泡到发臭变形的尸体,去厂里要钱。
最后还真的被他们讹了一笔钱,然后办完丧事后就火速搬家了。
至于葬礼,周奕也跟着父母去随礼上香了。
没看见尸体,据说实在已经没法儿看了,从厂里拉回来就直接先烧了。
但那时候周奕看见了女人的遗像,照片是还没出事之前的,遗像上的女人长得秀气而漂亮。
周奕完全没法和那次见到的样子联系起来。
若干年后,周奕从八卦的母亲口中得知了这名女工丈夫和儿子的后续。
她丈夫,被小三骗光了钱之后,穷困潦倒,而且还因为过度纵欲、花天酒地得了脏病,没钱医治,最后也跳河自杀了。
她儿子,因为当爹的忙着鬼混不管他,初中就辍学了,混社会,年纪轻轻要帮人平事儿,结果被人打断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