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当即闻声望去,却是见到一名身穿靛蓝道袍的小道童正站在高头大马的脚下,小小的身影仰望着坐在马夫位置的霍山说道。
霍山神色微怔,随即便是朝周围环视一圈,皱眉道:
“这附近不是没人……”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却是忽然停住。
只见,不知何时一位道士和一名和尚似是凭空出现一般,在马车不到三尺外的前方显露身形。
而在两人的中间,甚至还多了一座青石棋盘,两人似乎是正在对弈。
见到这一幕,霍山神色一变。
他自然不是鲁莽之人,眼前这一道一僧来得怪异,竟让他丝毫没有察觉。
他便是心中清楚这两人必然不可小觑,当即,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便驱动马车往旁边赶了赶,暂时停在一旁。
“三叔。”
霍山朝马车之中唤了一句,霍启风便是掀开帘子,见霍山眼神示意,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道士以及和尚身上。
那道士以玉簪扎着道髻,一身青色的朴素道袍,下巴蓄着山羊须,正席地而坐,以手捏着胡须注视着身前黑白相杀的棋盘沉吟不语,似是在认真思索棋中局势。
而在道士的对面则是蹲着身穿黄色僧衣的光头和尚,那和尚衣衫满是尘土,脖子间挂着一串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黑色念珠。
“道友莫要再想了,这一步棋你都想了半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贫僧下一手?”
光头和尚浓眉大眼、满脸苦色。
时不时看看眼前的棋盘,又时不时看向对面的道士,显得有些着急、不太耐烦了。
“别说话,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青袍道士挥挥手,捻起棋盘旁边的一枚棋子似是要落下,但半途又猛地停住,显然还是没有考虑清楚。
而这时,之前那名蓝袍道童则是连忙从怀中摸出一个茶壶,递给那思考的青袍道士,道:
“师父,再喝一口悟道茶,马上就能下赢这秃驴了。”
闻言,青袍道士随手一挥,那道童手中的茶壶便是瞬间到了他的嘴边。
他使劲嘬了几口之后,浑身精神一抖擞,看了眼前的棋盘一眼,不过并没有落子,而是望向对面的和尚,道:
“大黎帝都已经到了,你这次路过应该是为了看望那位二皇子,不过据贫道所知,他已经死了。”
闻言,光头和尚道了一声佛号,微微颔首道:
“道友所言不差,贫僧自然知晓李阙施主已然是前往极乐世界。”
“但李阙施主之前对贫僧以礼相待,贫僧此番返寺途中经过此地,自然是理应祭奠一番。”
青袍道士微微眯眼,手下依然是举棋不定,道:
“真的只是祭奠?贫道还以为你这次是回来替那位皇子报仇,或是要抢回你赠予对方的那枚钥匙。”
然而,光头和尚却是摇了摇头,道:
“万物生灭,皆是因果循环,李阙施主命中本该有此一劫,这并非是贫僧能插手、乱动因果的事情。”
“至于那枚钥匙,贫僧和道友一样,还在考虑之中,看要不要让其物归原主。”
说着,光头和尚朝落阳壁的方向望了眼,见那边无事发生,便是又继续出声催促道:
“道友如果不敢下,要不还是向贫僧认输吧。”
此话一出,一旁的蓝袍道童顿时脸色大变,急道:
“我才不要当和尚!”
说着,他便是拉着青袍道士的衣角,道:
“师父你可得坚持住,可别真把我输给这秃驴了!”
闻言,青袍道士拍了拍道童的手,一脸自信道:
“徒儿放心,为师棋艺超群,对付这个老和尚自是毫无压力。”
而对面的光头和尚则是双手合十,目光慈祥地望着蓝袍道童,声音柔和道:
“小道友与我佛有缘,合该遁入空门,修习无上密宗佛法,将来有望得证金刚罗汉菩萨果位。”
蓝袍道童被和尚的那眼神望着,小小的身形顿时一激灵,当即便是连忙躲在青袍道士的身后。
这时,青袍道士拿捏着手中的棋子踌躇不定,见对面的光头和尚似乎又要催促,便是摆手道:
“不要着急,在这番对决结束之前,贫道肯定落子。”
闻眼,光头和尚道了声佛号,只得蹲在地上无奈摇头。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霍山和霍启风对视一眼,以武道真气凝线传音问道:
“三叔可知这两人的来历?”
霍启风目光在道士与和尚的身上来回打量,随即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和尚似乎是来自大楚第一佛寺寒光寺,照其形象来看,应该便是寒光寺那位在江湖上都极度有名的游方僧人神殊和尚。”
“至于那位道士,我似乎对其有些印象,只是一时却想不起其名号。”
霍山看了那两人一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