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土司首领已被正法,震慑西南。”
“刑部缉盗司雷厉风行,擒获三名负隅顽抗的土司头目。”
“各地衙门的捕快亦不辱使命,平息多起叛乱,又俘获两名煽动祸乱的土司首领。”
“甚至连税务司的稽查人员,在追查偷逃税赋时,也顺手擒获了一批企图潜逃的蛮夷逆贼。”
“西南叛乱的土司,已经有不少伏法。”
杨荣说到此处,语气陡然一转,带着几分冷峻与讥讽:“反观军务处,因其固守陈规,不愿增兵,仅有的三千人马,也不愿分兵。”
“虽也取得几场胜仗,却受困于崇山峻岭之间,进军迟缓,平叛之势几近停滞。”
“若依军务处这等疲沓方略,只怕到了猴年马月,西南土司之乱仍将绵延不绝,徒耗国力,贻误战机!”
他垂首一揖,声音铿锵有力:“陛下,西南之事,关乎大明江山稳固,军务处既不能迅速调兵平叛,政务处却不能坐视国内动荡而不管,调集人马,平定叛乱,实属份内之责!”
杨荣言辞凿凿,慷慨激昂,朱允熥却是终于听明白了。
好家伙!
他心中直呼好家伙!
好一出意料之外的戏码!
这西南战事,竟然不是军务处调遣大明精锐的军队又出征,而是政务处倚仗内卫武丁,联合刑部缉盗司、地方衙门捕快,还有税务司的稽查等准军事力量在打仗?
行政体系,未借军方一兵一卒,竟自行掀起一场对外征战,且战果斐然,进展如火如荼?
这番景象,委实有些超乎想象了。
然而,细细一思量,似乎又很合理。
西南土司的武装力量,虽不可小觑,然其战力与大明相比,终究相去甚远。
历史上,明清两朝对西南用兵,每每耗费巨额银两,折损无数将士,方能略有斩获。
可如今的大明,远非原本历史上的大明。
工业化浪潮席卷而至,火枪火炮制造突飞猛进,迅速普及。
新军装备精良,训练严苛,粮饷充足,其战力之强,对旧式军队绝对是降维打击。
即便受兵部与地方巡抚巡按双重节制的内卫武丁,也尽数配备了新式火枪。
虽不及新军最新装备的尖端火器,这些火枪却远胜旧式武装,威力不小。
至于刑部缉盗司的精锐、税务司的武装稽查队,也都配备火枪。
连一部分地方衙门的执法捕快,同样正在陆续下发火枪。
政务处优先给西南地方官府衙门捕快配备枪支,本就是在他们的权力范围内。
这些行政体系掌握的准军事力量,虽无法与军务处手中的新军相提并论,然而,对付土司麾下那些虾兵蟹将,已是绰绰有。
不过,政务处这般行事,却也隐隐透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
“荒谬!简直荒谬至极!”
未等朱允熥开口,蓝玉已按捺不住,满面怒容,猛地踏前一步,指着杨荣厉声喝道:“陛下,您听听这番谬论!”
“他杨荣分明是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蓝玉双目圆睁,须发几欲倒竖,声如洪钟,震得殿内回响不绝:“三千新军,能征战暹罗,横扫勃固诸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区区西南土司之乱,何足挂齿?”
“我三千精锐,足以荡平叛乱!又何须再加派兵马?”
他语气中满是愤懑:“只因西南地势险峻,崇山峻岭,道路崎岖,交通不便,平叛之势才稍显迟缓。”
“这与新军战力强弱何干?杨荣此言,分明是对我军威的诋毁!”
蓝玉转而面向朱允熥,抱拳一揖:“陛下,新政实施以来,朝廷各部预算皆有定数,除非事关社稷安危,陛下特批临时拨款,否则谁能逾矩?”
“军务处用于西南战事的财力,仅限于朝廷既定拨款。”
“臣蓝玉纵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凭空变出银两!”
“难道要我放任前线将士烧杀抢掠,搜刮民脂民膏,以填补军费不足吗?”
“就算是那样,也变不出子弹来。”
“那又如何给西南前线增兵?”
“政务处既不愿增拨军费,又以我军进展迟缓为由,擅自动用内卫、捕快,甚至税务司的力量,对西南土司擅自用兵。”
“此举分明是觊觎兵权,有意借平叛之名,壮大自己能掌握的军力,包藏祸心!”
“臣恳请陛下圣裁,彻查其意,以正朝纲!”
杨荣与蓝玉各执一词,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两人言辞愈发激烈,吵得不可开交。
“够了!都住口!”朱允熥猛地一拍龙案,声音威严,响彻大殿。
两人闻言,悻悻收声,却仍怒目相视,眼中余怒未消,殿内气氛一时凝重如冰。
朱允熥端坐龙椅,望向杨荣,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峻:“政务归政务,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