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以谎言对阴谋,以毒计破毒计的反击风暴,随着那份看似宽大实则致命的“特赦令”的发布,正式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无数怀揣着致命武器、被煽动又被恐吓的“审判者”,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正茫然或狂喜地涌向市政厅布下的天罗地网。
首尔,这座因恐慌而瑟缩的超级都市,在市政厅那份措辞恳切又隐含铁腕的“紧急告市民书”发布后,陷入了更为诡异的沉寂。
公告如同投入滚油锅的冰块,瞬间炸开了无数隐秘的角落,在无数握有致命“礼物”的灵魂深处,激荡起滔天巨浪。
江南区边缘,一间弥漫着霉味和廉价消毒水味道的狭小出租屋里。
朴正浩死死攥着手中那份打印出来的“紧急告市民书”,纸张边缘已被他汗湿的手心揉皱。
他曾经是一家小型电子配件厂的老板,风光过几年。
然而一场被大公司恶意压价、联合银行抽贷的阴谋,让他辛苦打拼的基业一夜崩塌,负债累累,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他蜗居于此,靠着打零工勉强糊口。
三天前,一个匿名包裹出现在他门口,里面是一把冰冷的格洛克手枪和一张纸条:
【清算的时刻到了。让那些吸血的财阀走狗付出代价!】
纸条上指向的,正是当初带头压垮他工厂的那位大公司采购部长的名字和家庭地址。
复仇的火焰曾灼烧着他的理智。
但此刻,公告上那加粗的“特赦”二字,如同冰冷的救生索,狠狠勒住了他即将滑向深渊的脚步。
“三天内……主动上缴……不予追究……保密……”
朴正浩反复默念着这些关键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桌上那把枪。
交出去?
那滔天的恨意怎么办?
那被踩进泥里的尊严怎么办?
那妻离子散的痛苦怎么办?
不交?
“三天窗口期一过……视为恐怖分子同谋……从严、从重、从快打击!”
公告末尾那冰冷的警告,配合着电视里循环播放的军队演习画面,让他浑身发冷。
他想起了李承焕那张年轻却冷酷无情的脸,想起了市政厅雷霆般捣毁文白老巢的传闻。
“他……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朴正浩打了个寒颤。
复仇的火焰在现实的冰冷和巨大的恐惧面前,开始摇曳、缩小。
他猛地抓起那把枪,如同抓起一块烧红的烙铁,又烫手又不敢丢。
最终,他颤抖着将枪塞进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戴上兜帽,如同幽灵般融入夜色,朝着最近一个临时设立的武器回收点——一个被警车和便衣严密看守的社区活动中心——踉跄而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恐惧压倒了仇恨。
他只想活下去。
龙山区一处老旧的公寓楼内。
金素英将那份打印的公告狠狠撕碎,扔在地上,用脚疯狂地碾踏!
“骗子!都是骗子!”
她双眼赤红,状若疯癫。
她的儿子在高中长期遭受几个财阀子弟的残酷霸凌,学校包庇,警察敷衍。
最终,不堪忍受的儿子从学校天台一跃而下,成了植物人,巨额的医疗费压垮了这个单亲家庭。
三天前,她收到包裹,里面是一把枪和一张纸条: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审判降临在那些恶魔身上!】
纸条上,是那几个霸凌者及其父母的详细信息和活动轨迹。
这把枪,是她为儿子讨回“公道”的唯一希望!
是她向这个冷漠不公的世界发出的最后咆哮!
现在,市政厅一纸公告就想让她放弃?
“特赦?保密?”
金素英发出凄厉的惨笑,泪水混着绝望滚落。
“我儿子躺在医院生不如死的时候,谁来特赦他?谁来保护他?!”
“那些权贵财阀都是一丘之貉!你们只想维稳!只想保住你们的权势!”
她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儿子,眼中最后一点属于母亲的柔软彻底消失,只剩下玉石俱焚的疯狂。
“三天?足够了!”
她小心地将枪藏好,开始对着纸条上的信息,制定她最后的“审判”计划。
市政厅的公告,对她而言,只是吹响了最后行动的号角。
她不再有任何退路,也不相信任何承诺。
麻浦区一处拥挤的棚户区。
宋哲民蹲在昏暗的灯泡下,面前摊开着一张皱巴巴的公告,旁边放着一把沉重的伯莱塔手枪。
他是个建筑工人,辛苦一年,工头卷款跑路,老婆得了重病急需手术费。
高利贷天天堵门,泼油漆,砸东西,扬言再不还钱就把他老婆卖到东南亚去。
绝望中,他收到了那把枪和一张写着高利贷头目名字地址的纸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