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帝……他们难道就是地狱中的恶魔吗!快叫牧师、快准备圣水!”
但当他拿起望远镜看了几眼之后,咒骂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惊慌失措的叫喊,整个人像中邪了一般,脸色煞白,不停在胸口划着十字。
“邪恶的巫术……邪恶的东方人……马夫、马夫……赶快把我的马牵过来!”
波兰人被布图尔林的表现吓了一跳,随手捡起望远镜向天上望去。几秒钟之后也开始念念有词了,又看了几秒钟,居然也犯病了,大步流星向马厩跑去,连帽子都忘戴了。
“明军、明军……明军出城啦!”
与此同时,大营外两匹战马一前一后飞奔而来,马背上的哥萨克骑手边挥舞马鞭边高声叫喊,试图引起卫兵的注意,提前将拒马挪开。
“对对对,再来股气流……就这样、就这样……稳住、稳住……打旗语,还有3公里,保持高度,注意横风!”
米格双手紧紧握住舵杆,双眼死死盯着正前方地平线上那一大片灰色的帐篷,屏住呼吸全身心的体会着风力作用在机身上的反应,努力寻找着能让坐骑提升高度的湍流。
忽然间机身左右摇摆起来,上升气流找到了!这让米格欣喜万分,总算没辜负领队的重担,有了这股气流,自己的中队就能赢得更多投弹时间和安全返回高度。
米格,原御马监四卫营百户,现任雄鹰大队滑翔机第一中队中队长。他原名叫高三娃,祖籍宛平府,一家七口靠父亲和大哥下窑挖煤过得还算温饱。
五岁那年西山突发洪水,不光把房子、院子和几亩山坡地全冲没了,还把父兄工作的煤井也给淹了,一下子让全家人陷入了绝境。
年老的爷爷奶奶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病不起,花光了煤窑给的抚恤金,老两口仍旧没扛过严冬,在春节前几天撒手人寰。
这下守寡的母亲带着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彻底没了进项,只能靠每天去县城领救济粥糊口。为了给爷爷奶奶和父兄办丧事,不得不忍痛把三娃卖给了人牙子。
这名人牙子是专门往宫里送人的,也就是把买来的小男孩去势,然后卖给皇宫当小太监。
高三娃失去了家人又要成为太监很悲惨,但厄运没有继续降临,皇宫里突然不买小男孩当太监了,但仍旧把人牙子手里的几个孩子买走,全送进了城南的海户司。
在那里高三娃度过了还算快乐的童年,虽然失去了家庭温暖,却有上百个小伙伴每天一起训练、学习、玩耍,时不时还能见到皇帝来此亲自授课,并从此有了个新身份,海户司学员,天子门生!
13岁那年,高三娃从海户司毕业,由于体育和搏击分数比较优秀被分配到御马监四卫营,成为了一名预备役御林军,继续接受更专业的军事训练。
一直到19岁,高三娃都没觉得此生会出人头地。四卫营里有各种各样的能人,自己使劲儿努力也仅仅能混迹其中不被远远甩开,这辈子充其量是服役到三十多岁,要不转去陆军继续服役,要不干脆退役去工厂上班。
然而天上哪块云彩有雨凡人真说不准,有一日皇帝突然驾临昌平基地,召集没有特殊技艺的800多名士兵,进行了一次很神秘又很古怪的测试。
每名士兵都要走过一根只有脚底板宽、二十多米长,架空在地面上的木棍。然后被固定在一架大风车上,随着转动颠倒天地,下来之后短暂休息几分钟再去走长木棍。
别看只是游戏般的两个项目,却有九成士兵都完成不了。不是走着走着晃晃悠悠掉下来,就是被转的分不清上下还呕吐不止。
最终只有70多人勉强完成了,高三娃是其中的佼佼者。走木棍对他而言简直太轻松了,三岁多就能爬树,五岁时可以到村口的老榆树上抓知了、掏鸟窝、撸榆钱,再细点的树枝一样如履平地。
转风车确实有点晕,不过头脑还是清醒的,下来之后不用休息也能顺利走过长木棍。为什么会这样高三娃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太怕上下颠倒和转圈。
但这还不算完,他们70多人又被带到了十几里外的山顶,那里有座天然断崖,从崖顶有粗绳索连在对面的崖壁上,每个人都要抱着绳索爬过去。
距离对面崖壁的距离并不长,百十米而已。以四卫营士兵的训练强度,都应该可以完成。
但在平地上爬绳网和在断崖间悬空完全不是一个感觉,一低头就是深谷,山风呼呼吹过,就算绑着安全带,知道松开手也不会摔死,可身上的力气却会加倍流失。
两天时间下来,又有30多人被淘汰。这时候皇帝露面了,嘴角带着标志性的微笑,明白无误的告诉大家,你们时来运转了!
从今往后饷银翻三番、每天五餐顿顿有蛋有奶有鱼有肉,满20岁未婚的还给安排媳妇和外城的房子,一个铜板不用掏全由内帑支付。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帝就算是海户司学员们的再生父母也不会无缘无故大把撒钱玩。更何况御马监士卒的待遇本就高于陆军,现在突然又提高了好几倍,肯定得有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