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土天子”
眾多首领很清楚頜利为何要为难铁勒王。
其实薛延陀马只从马匹品质考量,亦属上乘,与突马相似,以精良善战著称。
不过,薛延陀马曾是向中土进责过的马匹。
这是在讽刺铁勒王怯懦无能阿耶偌德四下一看,没人帮他说话。
不及解释,頜利带著拷问语气:“你可是想躲在铁勒”
“不!”
阿耶偌德被羞辱了一遍,此时双眼盈怒:
“他让铁勒偿还一百万金,我自然要杀他,可他的武功太高,曲傲也被他杀掉了,我们有死仇,但我不是他的对手。”
頜利道:“你是一只狼,在草原上孤狼並不可怕,狼群才算致命。”
“请坐。”
铁勒王表达態度后,頜利请他入座,藉机看向诸位首领。
“我希望诸位不要抱有侥倖心理,这个叫周奕的人我虽没见过,但他的想法做法与过往的中土天子都不一样。”
说到这,他话语更显深沉:
“漠北有著广阔无际的草原旷漠,多数人都是逐水草而居。有实力的部族,各自占据隨气候转变的大小牧场,以河湖分界,弱小的部族想共用牧场,就需按照人口向牧场主人进贡。”
“比如统万,每年要向突利可汗献上大批兵器箭矢。”
突利可汗点头:“没错,草原的规矩就是如此!”
眾人看向突利,頜利很默契,没打断让他继续说:
“我们草原打的是杀人、抢劫的消耗战。隋朝仁寿年间,阿勿思力俟南侵归附隋室的启民可汗,一次性抢夺牲畜二十余万头,令启民可汗无力反击,阿勿思力俟的部族立刻壮大,他杀人放火的行径,那也算不上什么。”
“掳走別族的年轻男女为奴,使得他们加入生產,以支持战爭。”
“大家从来都这样以战养战。”
頜利冷声道:“除草原之外,我们南下寇边,杀人放火,让中土人害怕,再掠夺他们的青壮、女人,作为草原的延续,这样的做法,大家应该很熟悉。”
“但是.”
“这位即將诞生的中土新君,不仅想打破我们的规矩,还妄图掏空、占据漠北。”
“他的野心,比我们可大多了。中土混乱时,我们不过是培养一些走狗占据汉人的城池,收点供奉罢了。”
頜利的话,眾人深有体会。
警如铁勒王搞出来的铁骑会、契丹大酋摩会让长子窟哥创造的东海盟,突利可汗在南阳暗地里的生意等等,其余各部自然也有类似举动。
九州一乱,他们怎可能不下手分食一口。
现如今,好事都被搅黄了。
“可汗,当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请速速下令!”
“没错!”
“这次定要杀得他胆寒,把他那股气焰给彻底熄灭!”
眾人的反应让頡利可汗露出笑容。
他伸手压下声音:
“此次除了我们联合在一起的二十万兵马,还有凉国、西秦,大度毗伽可汗。他们不仅会在边界放行,还会隨我们一道进攻长安。北部诸多关口,此次畅通无阻。”
“对了,还有定周可汗!”
所谓的定周可汗,自然是刘武周,此前他叫『定杨可汗』,如今杨广已灭,就轮到周奕了。
这四家势力一直在与頡利沟通,其余各部不清楚他们的態度。
听到頜利这样说,就连铁勒王都笑了。
那人树敌太多,就算他轻功高难以杀死,以他们这次的势头,足可订下盟约,让草原保持以往的规则继续下去。
很快,都斤山牙帐中传来大口饮酒与同仇敌气的呵斥声。
眾人都讲述周奕的桩桩大罪,当作最好的下酒菜.::
都斤山下,巨大的牛皮號角冲天而响。
数不清的弯刀在阳光下耀出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吆喝声与马嘶声连绵起伏,无数马蹄踩著草原旷野,声震大地,他们毫无徵兆,迅疾南下!
所过之处,皆为废墟。
而九州边境所在的梁师都,已与李轨、薛举密切沟通。
三家势力,都等待看天上的通灵鹰。
他们与周奕结仇甚深,没胆量投降,於是选择了草原。
此际,在九州即將一统的局势下,唯有金狼大军能带给他们安全感。
而被頜利可汗重新命名为“定周可汗”的刘武周因为长安变故,终於在连吃几场败仗后,摆脱了夏王竇建德手下极其难缠的几员大將。
楼烦、雁门、定襄以及他的起家之地马邑郡一带的兵卒迅速聚集,朝西边靠拢,准备接应頜利可汗。
然而.
已经有人看透他这只突走狗,在他调集人手时,选择朝南方逃跑。
刘武周根本不敢派人去追。
原本与竇建德打完之后再召集一部分,还能有八万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