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长官就是在太府寺兢兢业业混一辈子,也没这际遇。
“那些丟失典籍的名录,可整理出来了”
范府卿道:“一共丟了一百零七册,共计九百八十卷。这些名录我们都有记录,仔细核对数遍,一卷也不会错漏。”
邱少卿稍作解释:
“当初隋皇渴望炼长生丹药,故而其中有不少方士遗留,比如战国的羡门子、秦之徐福,据说有方士从瀛洲收录秘要,记载了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中的长生秘密”
这些东西玄之又玄,多半是方士借个名头忽悠人的。
但是,他们的一些经典却值得一观。
说到藏书楼中的收藏,二人下了苦功,此刻將这些册目背出来也不算难事。
但邱少卿很快就把声音给收住了。
因为又有一道脚步声,从书楼最高层轻快而下。
二人晓得是谁,半分不愿拖延,赶紧告退。
他们迈开步子,头也不回一下。
在江都已见过一位,不知怎的,东都这位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更大。
周奕没等人下来,笑著跑了过去,顺著木梯將下来的人截在半道上。
楼梯二层衔接拐角处,一名著玄色裙裾的姑娘看到他的瞬间,温情笑意立时在清丽绝伦的脸上化开。
“周小天师,你又在哪儿耽搁了”
小凤凰手中还有一本没放下的书册,这时倚栏冲他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她脚下一空。
人已经被周奕横抱而起。
“去了滎阳,之后顺便跑了一趟魏郡。”
周奕把事情简单一说:“竇建德已然来信,所以要不了多久,我就不用再四处奔波。”
“我本打算早点將长安的事了结,再回东都寻你,那样就能待很久。”
“可是一想起小凤,我就忍不住朝东都来了。”
独孤凤连声笑了起来。
而后又仰头亲了他一下,含情脉脉道:“周郎,我也想你。”
“你离开没两日,我就开始打听你的消息。”
周奕正感动,忽觉腰间被一只小手捏住,再看向她时,独孤凤给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小凤,別动手。”
“你不与我说说美人场主与青璇的事吗”
独孤凤一时看他一眼,一时又把目光移走,带著嗔怪,又含著几分笑意把俏脸鼓起,像是生气却煞是可爱。
她又道:
“待九州安定,定然会有人说起大唐周天子的风流韵事,那可精彩异常。”
周奕顺势道:“那就叫人多散播一点我与小凤的事,让人人都知道我们情孚意合相亲相爱,这也没什么不好。”
独孤凤横了他一眼,唇边笑意更深,竟没反对。
“你你別转移话题。”
“她们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与她们一起喝酒,你若想加入,我们一起喝就是。”
独孤凤给了他一记『用力』粉拳。
周奕將她抱紧一些,独孤凤就没处挥拳了。
“走,我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
周奕没回应,带著她来到书楼顶楼,之前他来过这里一次,是个安静看书的居所。
只不过被重新布置了一番。
四下的陈设,都是他喜欢的,可见是独孤凤亲力亲为。
见周奕一脸满意,独孤凤笑了起来。
因等著他所说的惊喜,故而没提周围放的字画典籍。
屋內浮细的檀香微微晃动,周奕坐在了她之前看书所坐的软榻上,把她手上的书放到桌上,跟著取来一支短簫。
“是这个”
独孤凤指了指竹簫,虽不嫌周奕送的东西,但她对琴簫鼓瑟並不精通。
“不是。”
周奕没多话,拿起竹簫吹奏起来,曲调是清乐旧曲,隋廷保留的“陌上桑”。
他並不熟练,故而没有多少技巧,只有感情。
听著生涩,小凤凰却很喜欢,就在他怀中安静地听,时而看他认真的模样。
等“白头吟”“乌夜啼”接连奏完之后,独孤凤好奇问:
“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之前一直发声不准,也是近来才能奏出完整曲子,这比练功难上百倍。”
“你自学的”
周奕低头对上了那道温柔的目光,他说什么,小凤一定是信的。
“嗯是青璇教我的。”
独孤凤没好气道:“虽然我喜欢,但这不算惊喜。”
“你可是头一个听到的。”
“那也不算。”
“真不算”
“嗯。”
独孤凤说罢,发现周奕不说话了,却用灼灼的目光盯著自己。
她直接认输:“你说算就算,人家和你闹著玩的,你別这样盯著我。”
“小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