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各路义军,皆被称为反贼。
哪像现今帝皇遍地,连野泽也有大王。
江都、东都、长安都是一方所辖,早无詔告天下之能,故而义军为雄,割据四方。
杨侗带著奇特情绪问出了一个尖锐问题:“先帝知道天师的身份吗”
“知道。”
周奕的语气表情皆不似说谎,卢楚、郭文懿等人竖起耳朵。
就连那九头虫都开始好奇。
作为正统的隋帝杨广为何会与一名当时最大的反贼在一起喝酒
“我以天下倾覆,百姓之苦將你祖父数落了一番。他愤怒之下,说我不懂什么叫登享大宝,什么叫天下共主。”
“我对他说的这些並不是很感兴趣,便与他辩论一番,结果自然是你祖父没辨说过我。”
杨侗听到这些,回想起一些往事。
杨广下江南前对他好生叮嘱,叫他守住东都。
他有所怀疑:“怎知道是天师辩贏了呢”
眾人晓得他素有雄辨之能,只是不相信杨广会服输。
“他口上不承认,心里却服输了,否则,张须陀不会从扬子县返回江都。”
不管是七贵还是独孤阀、李阀之人,各都知晓些江都內情。
当时宇文阀把控江都,张须陀迟迟无法进城。
后来,杨广突然下令叫张须陀拔营进城,原来是这个原因。
眾人有种聆听秘辛恍然大悟之感,倘若这两人没有对话,此时的江都岂不是在宇文阀的掌控之下
杨侗没有追寻內情,因为已无意义。
带著少年人的好奇,他又问道:“天师为何会与先帝坐论饮酒“
周奕道:“那是个偶然,因为我听见江都宫这曲,顺著律来向找到了他。”
杨广在东都时极有威严,眾人甚至能回忆起他坐在乾阳殿时的模样。
周奕的这些话,叫卢楚、皇甫无逸等人多有感触。
“天师说这些,与和氏璧有何关联”
李建成打断了宴厅奇妙的气氛。
他很快得到回应,不过,那回应之声更多几分清冷无情。
“和氏璧就如同杨广口中的天下共主,我一样兴趣缺缺,不过,这时我却不是要反驳什么天命,只是单纯一个念头升起来,要叫这念头通达。”
周奕看了看李建成,旋即看向觉心老尼:
“师太,有一伙人要拿和氏璧与我为难,可我这个人偏偏喜欢逢山开道,我要叫这些人瞧瞧,他们能不能守得住。”
觉心老尼轻抖拂尘:“世间爭斗无休,既然一念而起,不如一念而灭,临崖勒马,眼前儘是开阔。”
周奕微微一笑:“师太比那一心老尼要会说话一些。”
周围人已是不好说话,能有底气与武林圣地的底蕴针锋相对的人,那可难找。
故而夹在中间的独孤峰几次欲言又止。
独孤策在后方微微瞪大眼睛,那老尼来自家时派头十足,老爹都要小心招待。
他看了老表李建成一眼,暗暗摇头,还是妹夫更威武。
眾人察言观色,显是天师的气焰占据上风。
王世充、李阀、皇泰主、慈航静斋,无论是谁,他总是一点话风不落。
看似平静,但那一丝掌控一切,指点各家的霸道却让卢楚、郭文懿有些激动。
坐在靠下方的黄门侍郎赵从文说话最少。
但他心情波动甚大。
起先被郭老二拉著匆匆上船,他多有忐忑,这时亲眼见识过后,隱忧只余两分,窃喜多了八分。
忧喜交加中,不由把眼睛移到王世充的脖颈处。
相比於卢楚收藏的王世充,这一颗够新鲜。
觉心老尼稍有严厉之色,却没继续回应。
她有自知之明,辨说不过,何必助长他人之势。
老夫人一双老眼从某天师身上划过,心中生出波澜,江湖传闻不假,这天下间果然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近百年时光,本以为自家凤儿已是天赋顶尖层次。
没成想,到老了还要体会一把什么叫人外有人。
她顺著周奕的话把话题引走,说起了独孤盛那边的情况,总算把气氛又给稳住了。
趁著眾人说话,沙家五小姐偷偷扬起胳膊肘抵了抵一旁的好闺蜜。
她凑近聚音成线,窃窃私语:
“小凤,我更喜欢这俏郎君了,你觉得我有机会得手吗“
“没机会的。”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打击好朋友。”
沙五小姐冲她做了个“切”的口型却没发出声音:“是否是你一直想的那个混球远不及我瞧上的这位,小凤,你若是也喜欢,就赶紧承认,本小姐可没那么小气。”
独孤凤飞给她个俏的白眼:“你別犯痴,待会把他嚇到了。”
“哪有,我看他胆子好大。”
沙芷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