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万分时,一旁的潘师正忽然深揖一拜,开口喊道:
“周师叔。”
师叔
郭从阳又惊又喜。
一旁的少年道长李淳风不由愣住,潘道兄是否乱认关係,他哪来的师叔
却见那白衣青年脚步一顿。
復而回头投目望来,一道清朗嗓音传入每个人耳中,那样清晰:“你便是潘师正”
“周师叔,正是弟子。”
潘师正年纪更大,但这声师叔叫的乾脆利落。
初次得知鸦道人给自己认了个年岁很小的师叔时,他內心不太情愿,甚至感觉师父看走眼,上当受骗了。
这一刻,不佩服师父的眼光都不行。
他快步迎了上去。
虽然他经常跟著寧散人混,接触过不少大人物。
但此刻,已是把面前之人当作寧散人来看待。
“喂喂.”
一旁的李淳风轻戳他一下,指了指自己。
那意思是,我该怎么称呼。
他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尤其精通天文、历法、数学,对道家之说更是热爱。
別瞧他年纪小,胆子却肥。
自与潘师正结识后,知他是个有道之土,便出了岐州,一路至此。
此刻,分明是遇见了道门前辈,却不知是哪一位。
潘师正道:“这位是南阳五庄观的道门天师。”
李淳风心臟一颤,有些兴奋。
他也恭恭敬敬一揖到底,唤道:“天师。”
一听“天师”二字,郭家的人对视一眼,互相確认,无不震撼。
道门天师,早已名动天下,那可是四大宗师之一。
郭从阳急忙抱拳拱手,喘口气道:“郭某有眼无珠,竟不知是天师法驾。”
周奕冲他笑了笑,转而看向潘师正:“寧散人可在东都”
“这时不在。”
潘师正道:“散人去太白山寻药王前辈去了,如果顺利的话,半月內就会回来。”
“哦为何突然去寻药王。”
“散人得到几株神农本草经上的珍稀草药,送给药王,助他完成千金要方。”
这个理由周奕还是相信的。
寧散人虽与佛门走得近,但不缺高人风范,品性上无可指摘。
周奕看到郭从阳面露焦急之色,目光扫过那嘴唇发紫的昏青年:“他是怎么回事
潘师正答道:“师叔,郭公子中毒甚深。”
周奕对郭从阳道:“把你家公子扶过来。”
“是~!!”
郭从阳心中大喜,急忙与郭家另外一人把郭新翰架上前。
潘师正的真气將毒挡在郭新翰的心脉之外,却除不去此毒。
周奕一指点在他胸口幽门穴上,將附近经脉中的余毒吸入此穴,一道真气下去,毒素冰雪消融,跟著手指凝聚真气,轻轻一滑,切开皮肉。
黑色的血液泪汨流下。
效果立竿见影,郭家公子睁开眼晴:“多...多谢天师...”
可见他虽是中毒,却一直存有意识。
此时疲惫异常,后面的话说不出口,把眼睛又闭上。
“让他安静休养几日,便无碍了。”
郭从阳再次拜谢:“此等大恩不知如何感谢,天师若往东都,斗胆请天师到鄙府做客,给我家家主一个摆宴相谢的机会。”
周奕听到“东都”,顿时来了一丝兴趣。
“你是东都哪一家”
郭从阳道:“郭家,我家家主是郭文懿。”
郭文懿
周奕起先对这个名字不熟,忽然想起陈老谋的话。
对了,这不就是洛阳七贵之一
洛阳七贵是越王杨侗继位后分封的七位权臣,七人分掌军政要职,如纳言、內史令、
兵部尚书等,並获赐金书铁券。
郭文懿,便是东都隋宫的內史侍郎。
郭从阳是郭府老人,他审时度势,迅速又加一句:“天师无论何时来到鄙府,都是府上最敬重的贵客。若天师在东都有何差遣,我们定会尽力去办。”
他將话主动一说,周奕就好接了。
“等我得暇,再去拜访吧。”
郭从阳还准备说客气话,又听周奕问:“这些人是专程截杀你们的”
“正是。”
“说来奇怪得很,”郭从阳一脸狐疑,“我们从未与这帮人打过交道,且这次去颖川只是访友,也没有得罪人。”
“那你觉得与谁有关呢”
周奕望看郭从阳,看他愿不愿意说。
郭从阳像是在思考,其实內心迟疑,
他毕竟不是家主,有些事不敢朝外说。
那闭眼休息的郭家公子忽然张口,带著虚弱嗓音道:“天...天师,或许与鲁国公所议之事有关,阳叔,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