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连续开闔,周奕已看到六具遗骸。
和邪帝庙地底一样,悲哀又悲壮。
邪帝们在探索战神殿,佛门高僧渴望渡世成佛,他们的目標並无区別。
但武道极致虚无縹緲,难以追求,古往今来,那么多痴迷武道的武人,破碎者寥寥无几。
周奕產生疑惑:“为何在大德圣僧这一代,高手突然断档”
“这与由来已久的道统相爭有关。”
石青璇又关上一座机关:
“魔门出了个石之轩引得佛门忌惮,四大圣僧联手只能胜他,却抓不到他,也杀不死他。大石寺曾派出多位高手助阵,后来他们大多数留在净念禪院。”
“隨著几位老僧与大德圣僧死去后,便只有真言大师了。”
“真言大师年事已高,不知这次去东都之后,是否会回来。”
她稍有感触,倒不是因为石之轩,只是她曾在大石寺待过两年,对这里留有感情。
周奕想到,长安无漏寺中还有一位大德圣僧。
那是石之轩假扮的。
难道,邪王用同一个名头,竟是因一段旧怨讽刺大石寺吗
再次开启三个石室之后,在千手观音背后的石室內,出现了一个被打碎的骨灰罈。
这罈子看上去很新,显然是放进去不久。
“大德圣僧圆寂之后便被火化,这该是他的骨灰。”
周奕听了她的话,看到那些骨灰撒得到处都是。
且在这骨灰之上,有一崭新蒲团,旁边木质矮榻上放置茶具。
席应把这死敌骨灰扬了,还在骨灰上打坐练功
细细一看,还真是。
石青璇与大德圣僧打过交道,躬身一礼后走入其中,一番摸索,取出了一个刻著“梵文”的盒子。
“罗汉堂內不会留这些杂物,只能是席应的,也许有你想要的东西。』
周奕嗯了一声,有些期待:“打开瞧瞧。”
席应在棺宫深造之前,曾远渡天竺苦修,他的东西带著梵文很正常。
石青璇把盒子掀开,入眼的线装册子上写著四字“紫气天罗”。
將紫气天罗拿起递给他,石青璇朝下一翻,还有两样东西,中间搁著一封书信,最下方有一沓纸。
信封上的火漆已被拆过,那信还在。
拿出来,展开一瞧,上方只一句话:
“天君奇思妙想,他日定有登顶之时。”
这封信,连一个署名都没有。
二人都读不出別的信息,只晓得席应与人交流过武学。
再看下方那一沓纸,细读字跡,周奕眼前一亮。
“夫天地未形,混沌如卵,一无肇分,明暗乃判..:”
“万象生於心,心光映大千。闭目內观,非观形骸,乃观心源一点灵明不味之光..”
周奕立定不动,一直看到最后一页。
良久,他才移开目光。
“这便是你说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对,但缺失很多,想必是席应从大明尊教手中换来的。”
“那你拿来有用吗”
“有用。”
见他眉目舒展,少女的笑意自唇角绽开,仿佛春水初破薄冰,清冽而明澈:
“那就好,总算没白跑一趟。”
周奕笑望著她:“这次多亏你,我可不知有这么一处地方。”
“不用谢,”石青璇眉眼弯弯,柔声笑道:“你继续欠著吧。”
周奕提议道:“我教你练功,怎么样”
没等她拒绝,周奕多说了一句:“功力够高,便能永保青春。”
石青璇听罢,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接这茬,似乎並不在意他说的话。
周奕也没办法,与她在罗汉堂又逛了一圈之后便离开了。
大石寺这边交给范帮主他们负责。
周奕先一步返回川帮总舵,在自己的住处打坐调息。
这一战斩杀席应,並未叫他生出骄狂之气,反倒多了一份谨慎。
在开打之前,没能想到席应有这份战力。
他连续打坐三日,极守静功。
然而,外界却已是沸沸扬扬。
天师斩天君的消息遍传巴蜀,二人的战斗场景,更是被在场的江湖人生动描绘。
许多没到场的人,起初还有些不信。
因为天君塔上的战斗,已是超乎认知。
但是现场观战之人实在太多,这么多人亲眼所见,眾口相传,不信也不行了。
在一些江湖名宿的分析下,人们才逐渐明白这一战的恐怖。
眉山郡绥山派掌门人龚平当时就在场,他道出一个惊人消息:
“魔门天君能將真气凝成身外之神,每一击都胀发精神风暴,威能通天彻地,已是天人合一的武道大宗师。”
“但是,他遇到了天师,成了第一个在单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