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剽悍魁梧的李元吉露出压抑不住的阴狠之色。
他又朝解暉看去,全指望独尊堡了。
一旁的李仲琰、薛仁越则与他不同。
这两人兀自对视了一眼,各有隱晦光芒闪烁。
在李仲琰背后,凉国大將安修仁看了川帮、巴盟与独尊堡三大掌舵人后,目光落在身旁一名看上去三十许的人身上。
他高如白鹤,貌相雄奇透著一股自由神气。
只是这时比较低调,否则定会引人瞩目。
“解兄,你意下如何!”
范卓凝视著解暉,大殿中超过七成人都已赞成。
解暉顺势而下,乃是皆大欢喜。
李元吉心中有些紧张,他身旁的秦武通、刁昂,丘天觉等高手,同样紧张兮兮地看向解暉。
生怕这位堡主顶不住压力。
眾人目光聚集在解暉身上,这位巴蜀武林判官反倒笑了,朝著奉振与范卓略一抱拳。
“两位兄弟,解某恐难如愿。”
奉振道:“堡主说来一听。”
解暉的目光扫过巴盟几大首领,又从西秦晋王薛仁越与凉国齐王李仲琰身上划过,定格在李元吉身上。
李元吉內心狂喜。
“解某要支持关中李阀。”
周奕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越女声:“堡主是要支持李渊吗”
梵清惠等人的目光全都朝石青璇看来。
解暉也转过头,他稍有迟疑,却还是道:“自然是支持李阀阀主。”
石青璇又问:“是未来的李阀阀主还是现在的李阀阀主呢”
李元吉皮笑肉不笑:“这有什么区別”
侯希白看了对面师妃暄一眼,又看了看周奕,心道一声“师姑娘对不住了”,跟著把李元吉的话接走:
“这区別在於,堡主得了慈航前辈授意,若支持李渊,说明他就是一心师太口中的天道有序。否则,就是李渊的儿子,也可能是你李元吉。”
李元吉笑意多了一分:“这些又有何意义”
侯希白笑道:“从元吉公子的话听来,李阀对巴蜀一点也不关心。”
“当下支持周大都督的人占据绝大多数,解堡主有一意孤行的嫌疑,这便不符合解堡主的身份。当初三家盟会时,为的就是巴蜀稳定,现在,却要自食其言,將巴蜀拖向分裂之中。”
“我想,上到巴蜀各大势力,下到巴蜀百姓,没有人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侯希白一展摺扇,彬彬有礼道:
“当然,解堡主有自己的理由与苦衷。所以恳请將这个理由说出来,也好让蜀人解除对解堡主的误会。”
周奕微微一笑,老侯够朋友。
解暉知道话语有诈,他没有犹豫,说道:“我自然支持阀主李渊。”
一心老尼一甩拂尘,接过话:
“数百年前,燕地有一方士名曰卢生,他曾受始皇之命入海求仙,回来遇始皇,献一册古书,书上有句话『亡秦者,胡也』。”
“至西汉时,上林有柳树,枯僵復起,虫食叶成文:公孙病已当立。后来汉宣帝刘病已果称帝。”
“这世间早有讖言,至大隋末时,眾皆闻之:『杨落,李开。桃李子,得天下』。”
“故解堡主所行,合乎天道。”
周奕朝老尼看了一眼,料定她没说真话。
正待反驳。
忽然一道笑声从屏风后传来:
“哈哈哈,一心道友,原来你也擅长掐算。”
眾人正觉讖言玄妙,这世间信奉神鬼之道的大有人在。
这时思绪被断,寻声望去。
只见一位鹤骨松姿,神采英拔的老道后负长剑,抚须含笑走出。
正是道门高手,袁天罡。
他一来,便道出了一心师太的身份。
“袁道友。”
老尼也打了声招呼,袁天罡与其余人仅一个眼神交互,朝解暉点了点头,便继续道:
“贫道久治周易,略通玄黄,看得一些天文历法。论及人面骨相,亦得人伦龟鑑赋、气神经、骨法,今日听得一心道友奇妙讖言,晓得原来是同道中人,心中尤甚欣喜。”
“贫道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有变,拋龟打卦,也得讖言一条,恰好拿来与道友品鑑。”
“当真是天缘凑巧,妙哉妙哉。”
巴蜀之人露出异色,自然晓得袁天罡大名。
若论相算,谁能与他相比
看他往殿中踱步,於是竖耳倾听,以窥探些许天机。
“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环,周而復始。”
他悠悠念完,看了周奕一眼。
石青璇感到熟悉。
正是当时周奕见到袁天罡时说的那句话。
却不知,这是周奕从《推背图》上摘来的第一象。
大殿中稍有沉默,正琢磨这句话。
合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