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委大楼,书记办公室内,气氛有些沉闷。
沙瑞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高育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同样面色不愉,手中的茶杯端了又放,显然心绪不宁。
“这个李达康,还有赵达功!”
沙瑞金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
“项目资金分配,明明可以协商,非要搞得这么僵!这才几天?就忘了特派员定下的规矩了?”
高育良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瑞金书记,消消气。他们那边估计也在气头上。”
“政府那边要发展经济,压力大,想多争取资源,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方式……”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
沙瑞金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育良同志,说实在的,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给特派员打电话。”
“他要在汉东,一句话,这事就解决了。”
高育良苦笑着点头:“我何尝不是?特派员在的时候,总觉得有主心骨,再难的事也不怕。”
“可他这才走了多久?我们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去烦扰他?那我们也太不中用了!”
是啊,穆辰特派员将汉东托付给他们,是信任他们的能力。
如果遇到一点内部协调问题就往上推,那他们这个班子,岂不是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沙瑞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看向高育良:“育良,你说,如果特派员在,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高育良沉吟起来,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
与此同时,省政府大楼,李达康的办公室。
李达康和赵达功也是相对无言,气氛凝重。
“老赵,这次我们是不是有点急了?”
李达康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一丝懊恼。
“为了那几个项目的资金顺序,跟沙书记他们顶牛,值得吗?”
赵达功叹了口气,神色复杂:“达康,你我都知道那几个项目对下半年经济指标的重要性。”
“但……方法可能确实欠妥。”
“特派员反复强调要团结,要大局为重。我们这一闹……”
他也想到了给穆辰打电话求助,但与高育良他们同样的念头也瞬间浮现出来。
事事依赖特派员,他们这些本地干部的脸往哪搁?
汉东离了穆辰,难道就转不动了?
“我们不能一有事就找特派员。”
李达康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这事,必须我们自己解决!”
赵达功看着他,缓缓点头:“对,必须解决!而且不能再拖,拖下去,小事也变大事!”
————
第二天上午,一次非正式的碰头会在沙瑞金的提议下召开。
没有正式的会议桌,只有沙发和茶几。
沙瑞金、高育良、李达康、赵达功四人坐在一起。
最初的片刻有些沉默和尴尬。
还是沙瑞金率先打破了僵局,语气平和:“达康同志,达功同志,关于昨天的资金安排,我和育良同志又仔细研究了一下……”
他主动将己方思考的妥协方案提了出来。
李达康和赵达功听完,都有些意外,随即脸上露出了释然和些许惭愧。
李达康立刻接口:“沙书记,高书记,是我们考虑不周,太急躁了。你们这个方案很好,我们完全同意!”
“其实我们这边也想了想,我们那几个项目,也可以适当调整一下节奏……”
他将赵达功提出的利用专项资金时间差的方案也说了出来。
双方一沟通,发现彼此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
原本以为需要激烈争论甚至需要上级裁决的矛盾,就在这心平气和的沟通中,轻易地化解了。
方案迅速敲定,高效而务实。
事情解决,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高育良感慨地叹了口气:“说起来,真是惭愧。”
“要是放在以前,这种事情,我们两边恐怕早就针尖对麦芒,互相拆台,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各让一步,问题就解决了。”
李达康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育良书记说得对。”
“以前总觉得妥协就是软弱,就是认输。”
“现在才明白,为了大局适当的妥协和包容,才是真正的智慧和担当。”
赵达功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都是特派员来了之后,给我们带来的改变啊。”
“他让我们学会了就事论事,学会了把精力放在发展上,而不是内耗上。”
沙瑞金看着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