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安瞅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罗裙,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只好奇地问道:“香君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香君拿起一套鹅黄绣花轻纱罗裙,含笑递到他面前,“我的化妆手艺很好,我会把你们妆扮成楼里的花娘。如此,自然也就不怕官兵盘查了。”
谢拾安:“……”
他惊恐地后退几步,“我不要!”
还没来得及跑,香君直接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拽了回来。
昔日风情万种美貌动人的大姐姐,瞬间在谢拾安眼里化作恐怖的恶鬼,偏偏她还是大哥的心腹,武功高的什么似的,他落在她手里,竟然如同无力挣扎的小鸡仔!
没过多久,香君终于放开了谢拾安。
陈乐之好奇围观,鼓掌道:“好看!”
闻星落惊叹,“四哥哥娇蛮可爱!”
魏萤伸出大拇指,表达了她的肯定。
谢拾安:“……”
他不活了!
“第二个轮到谁呢?”香君捧着妆奁,好整以暇地瞥向谢家兄弟。
谢拾安指向笑得最欢的谢瓒,如同为虎作伥的小鬼,磨着牙恶狠狠道:“他!”
谢瓒笑容一僵。
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被香君摁着头换了衣裳、梳了云髻、描了脂粉,青年彻底改头换面,露脐上衣和曳地紫纱裙搭配金铃铛,使他从野性桀骜一身反骨的东宫军师,瞬间变成了拥有麦色肌肤的西域美人。
谢瓒:“……这对吗?”
陈乐之大为开眼,继续鼓掌道:“好看!”
闻星落夸奖,“三哥哥风情万种!”
魏萤伸出大拇指,表达了她的肯定。
香君的目光在谢厌臣和谢序迟之间逡巡。
谢序迟看了眼谢厌臣,颇有壮士断腕的自觉,以悲壮赴死的口吻道:“我来吧,你们就不要为难阿厌了!”
一刻钟后。
谢序迟僵硬地拿宽袖遮着脸,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他被打扮成了一个苗疆蛊女。
陈乐之叹为观止,仍是鼓掌道:“好看!”
闻星落赞赏,“太子殿下魅惑撩人!”
魏萤伸出大拇指,表达了她的肯定。
谢厌臣微笑,“给他打扮了,就不能再给我打扮了哦——”
话音未落,就被谢瓒和谢拾安不由分说地押了过去!
谢序迟无助地朝他伸出一只手,心痛地颤声道:“阿厌!”
香君似乎什么妆容都会画,她把谢厌臣打扮成了一位身穿白裙纤尘不染的神女,配合眉间一点朱砂,真似瑶台仙子、月下姮娥。
陈乐之星星眼,“好看!”
闻星落惊艳,“二哥哥玉貌仙姿!”
魏萤伸出大拇指,表达了她的肯定。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了谢观澜身上。
谢观澜:“……”
良久,他似笑非笑,“我就不用了吧?”
手掌按在刀柄上,他还没来得及摆出西南兵马都指挥使的架子,谢拾安等人好似落水的淹死鬼,满肚子都是怨气,纷纷扑上来要把他也拉进水里!
谢观澜本欲顽抗。
余光瞥见闻星落期待地偷看他,不知怎的就心头一软。
尽管如今四面楚歌危险重重,但小姑娘喜欢。
纵着她一次,又何妨呢?
一刻钟后,香君捏紧描金烟管,妩媚的面庞上难掩欣赏,“指挥使大人这张脸……可真是蜀郡的瑰宝。”
闻星落望去。
谢观澜身穿繁复艳丽的绯色交领石榴裙,虽然臭着脸,但那张脸确实称得上祸国殃民。
陈乐之拽着闻星落,激动道:“小时候,我以为我长大了就会自动变成指挥使这个样子!没想到小时候的那几年,已经是我此生的颜值巅峰了!说来惭愧,我竟连个男人都不如!”
闻星落深有同感。
她早知谢观澜生得好看,却没想到他打扮起来可以这样好看!
香君把闻星落三个小姑娘脸上抹得黑了些,打扮成楼里送酒的小二,又给众人做了一番紧急培训,才照常开门做生意。
闻星落端着酒壶穿梭在大堂里。
谢观澜完全成了今夜的花魁,周围簇拥着不少爱慕者,然而他的脸臭的什么似的,只高冷倨傲地抱着琵琶,谁也不肯搭理。
可他越是不搭理,那些客人就越是起劲儿,一张张银票不要钱似的往他手里塞。
谢拾安和谢瓒倒是轻易就习惯了这身装束,两个人在楼里如鱼得水,恶劣地联手戏弄那些见色起意的客人,恨不能骗光他们的钱袋子!
最规矩的反倒是谢厌臣、谢序迟和沈渝,三个人老老实实地坐在高台上弹琴吹笛,没给香君惹任何麻烦。
闻星落忙了半个时辰,刚干活儿干顺手了些,其他人也逐渐习惯了目前的身份,麟卫便带着官兵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