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嫌弃看着爷爷说:“真要在这里住啊,这里太臭了。”
爷爷笑着说:“就这么决定了。”
说话的时候,爷爷牵着我的小手继续往里面走,同时他给我介绍说:“咱们左边这栋二层的红砖小楼是焦化厂的办公楼,上下各有六间办公室,楼梯在南头,不过有一段塌了,要上二楼,有些费劲。”
我点了点头。
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看到那一段塌掉的楼梯。
爷爷又指了指我们的右边说:“右边的平房是招待室,还有保卫科。”
“咱们正对面的这栋楼是焦化厂的厂房,后面许多的设备都被拆下来运走了,还剩下几个大烟囱。”
我们绕过红砖房子,走过一条很宽的路,就到了焦化厂的深处,这里还有好几栋厂房,再往后面走,是焦化厂的职工宿舍,还有职工食堂,以及一个很大的仓库。
这个焦化厂占地好几十亩。
爷爷带着我,踩着雪,慢慢地向职工宿舍楼走去,一边走他就说:“我们今晚在这边住,先去找个房间,收拾干净了。”
我抬头看了看,职工宿舍的窗户几乎都是破烂的,晚上睡觉肯定四处漏风。
我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愿意。
爷爷不理我,拉着我就往那边走去。
我们选的是一楼的房间,这个房间的窗户用木板钉着,里面还有一张用木板和砖头搭成的床,床上铺满了甘草。
房间的门口有很多的老鼠屎,可这房间里却没有什么老鼠活动的痕迹。
我四下看了看,就在房间的墙壁上用红砖头刻画的一幅柳仙图。
那柳仙图占了小半个墙壁,整条蛇虽然是用红砖头刻画的,可蛇的英姿勃发,还能从中看出柳仙的八分威严来。
我盯着那幅柳仙图看的时候,爷爷就对我说:“这个画是我画的,怎样,画的不错吧,到时候你选柳仙的时候,就照着我画的这个模样的选,千万别选白的,更别选那种看起来文绉绉的,要选就要选这种霸气侧漏的。”
我心里则已经想好了,要和老爷子唱反调……
老爷子把木板上的草简单地铺了一下说:“好了,东西放这里,我们到后面去转转。”
我的小包里背着的都是我的零食,还有我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儿,我可舍不得扔在这里,便全都背着,不肯放。
爷爷则是把我们吃喝的东西,全都放在这里。
我对爷爷说:“要是老鼠把那些东西偷吃了,你可不能抢我的零食吃。”
爷爷给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没说话。
出了房间,外面的雪更大了,风呼啸的更厉害了。
雪花冲着我们的脸就卷了过来,那风更是如同刀子一样,吹得人脸生疼。
我便用大氅的领子将整个脸都给捂住了。
爷爷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说:“这天公也是不作美啊,风雪如此之大。”
说着话,爷爷拽着我的大氅领子,就往前走。
我赶紧说:“我自己走,你在前面,我跟着你。”
爷爷这才松手说:“跟紧了。”
我点头。
“咯吱,咯吱……”
我们踩着雪往前走,从方向来看,爷爷是带着我奔着焦化厂的食堂去的,还没靠近食堂,我就感觉一阵的恶心,倒不是这里的空气多难闻,而是因为感觉到气息之中那最深层的恶。
此时只有四岁多的我,面对扑面而来的恶,感觉到恶心,也是极其正常的。
“呕……”
我转过身在雪地里干呕了起来。
爷爷就对我说:“还没进食堂呢,里面的恶气更多,你不得真吐出来啊。”
我“哦”了一声,随后调整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心境慢慢稳固下来。
随着爷爷继续往前走,我们就到了食堂的门口,这里是那种老式的木质玻璃框的旋转门,只不过门上的玻璃已经全都碎掉了,门框也都烂的不像样子了。
我们脚下厚厚一层土,土里面掺杂着很多的玻璃渣子。
因为大门前面有个很长的房檐,所以雪下不到这里了。
这边的风也小了很多,于是我就把羊皮大氅松开了一些,小脸也是露了出来。
我们推了推那破旧的门框,从缝隙之中进入了食堂之中,这里有很多的废弃桌椅,每一张桌椅上面都有厚厚的一层灰尘,灰尘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老鼠的爪子印,还有数不清的老鼠屎。
房梁上还有老鼠在跑来跑去,时不时还有老鼠停下来看我和爷爷,并发出“吱吱”的警告声音。
爷爷没有继续往里面走,而是在门口对我说:“这食堂的下面,有一个废弃的地下仓库,是当年鬼子修建的,建焦化厂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下面的废弃仓库,而在下面的仓库里面,有很多的粮食,正是那些粮食养了这里数不清的老鼠,即便是现在,下面仍然还有许多的粮食。”
“只不过那些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