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东靠在墙边,努努嘴,“你儿子啊?”
这话,整的曹得虎一下子,不知道该咋回答了。
思索片刻,他认真的,“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哈哈哈,这是咋滴,想回家啊?”
“嗯。”
跟萧振东,曹得虎压根儿不怕丢人。
看他,跟看自家小辈也没啥区别,再说了,就他家这点破事儿,随便跑出去打听一下,就没有不知道的。
“咋想回家了?”
萧振东看着曹县天、冯暖的状态,觉着,这点是绝对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正儿八经手里没钱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应该是那种面黄肌瘦的感觉。
可是,这俩人面色红润。皮肤也算得上白皙,由此可见,先前也确实没吃过啥苦。
“我瞧着,这个状态不还不错吗?”
“哼,之前是不错来着,但是,现在不行了呗。”
曹得虎一摊手,“你来的晚,可能不知道这里边的操蛋事儿。”
他叹息一声,“冯家这个,那老两口努力了一辈子,就这一个独生闺女。
前些年,说亲事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就勾搭上了,更不知道这冯暖,是给曹县天这王八犊子的脑瓜子里,灌了多少迷魂药。”
提起这,曹得虎已经从先前的绝望、难过,变成了麻木,现下,已经有云淡风轻那个味儿了。
毕竟对这个人没有期望的话,就不会有失望。
也就是一起吃过饭的路人,仅此而已。
“两人一拍即合,也没跟我和他娘说一声,就跑到冯家做了上门女婿,一过就是好些年。
反正啊,这些年我听说是,苦药汁子,不知道喝了多少,一男半女都没有生下来。
冯家的老两口从一开始的喜不自禁,满怀期望到现在的绝望。”
萧振东看着这俩,还有啥不明白的。
乐呵了,“咋滴,这是发现这小两口不能给家里繁衍子嗣,就被撵出来了。”
“可不咋滴,”曹得虎都想笑,奶奶的,还真是苍天好轮回,报应不爽啊。
“那冯家……”
“嗯,”曹得虎淡淡的,“今年的年景,你又不是不知道,艰难的很。
咱们大队的日子,还算好过,家里有粮食也有钱。可,旁人不见得了。
冯家,是大队长。自然是有些底子的,可有个姓冯的本家,日子实在是艰难的,不像话过不下去了。
这才把家里养不活的小孙子,主动送了过去,只求给孩子一口饭吃。”
难怪。
世道艰难起来,能给孩子留条活路,也是应该的。
“所以呢?”
“所以啥?”曹得虎乐的不行,“那肯定是到手的孩子,比较实在了。
怎么说呢,好歹这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冯家的血脉,再往上数个几十年,百来年,兴许,都是本家。”
血缘关系,这玩意儿吧,就是占着点邪乎在的。
曹得虎能理解,自然不会多说啥,“反正,这比守着曹县天跟冯暖这两个不下蛋的鸡,过日子还是要强一点的。”
不下蛋的鸡,二人组,对视一眼,忽然觉着自己被骂的,真的好脏啊。
可,完全没办法反驳,怎么办?
其实,事实跟曹德虎说的东西大差不离,只是现实,比曹得虎想象中的,还要黑暗。
因为冯家的底细,确实不差。
家里有钱,也有粮食,不然的话哪能一天三顿,恨不得顿顿都给小两口灌苦药汤子,目的就是为了让两人怀个孩子。
那药,可都是白花花的钱买来的。
不是大风刮来的。
如果两个人老老实实的话,那冯家老两口,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到翻脸,直接给二人扫地出门了。
毕竟,他们俩年纪大了,确实赶不上小年轻的手脚利索,这孩子,要是能交到冯暖、曹县天的手里养,顺带着,叫他们一声爹娘,岂不是更好?
这就是冯家老两口,梦寐以求的天伦之乐,三世同堂。
只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老两口完全想不到,曹县天跟冯暖的自私,是已经烂到了骨子里的。
属于是,看这个小孩子不顺眼,觉着就是他的存在,鸠占鹊巢了。
寻思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老两口不在家,用个小枕头,给孩子捂死得了。
计划通,奈何,实施的时候,发生了那么一点点意外。
早点回家的冯老太太发现了这一切,在孩子差点断气的时候,及时救下了孩子。
曹县天:“……”
冯暖:“……”
说实在的,现在想起来往事,小两口还有一些尴尬和懊恼。
倒不是后悔不该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们只是后悔,老天爷都不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