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役夫傻眼了,他们是负责运送的。
现在赏钱领了,茶水点心也吃了。
结果运送来的柑子却是空的,这叫他们如何向陈登交代!
又有什么颜面继续待在相府?
“……夫人!我等实不知!实不知啊!”
众役夫惊得汗流浃背,纷纷伏地叩首谢罪。
麋贞眉头皱起,先唤众人起来:
“尔等先起,我料这不甘尔等之事。”
恰好,甄宓于兰房中走出。
袁莹道:
“……呀!想是我们说话声大,吵着宓姐姐读书了。”
甄宓摇了摇头,“不碍事。”
“适才听得你们争执,未知是发生何事了?”
麋夫人知甄宓读书多,明事理。
便将发生的怪事,给甄宓说了。
甄宓宓纤指抚柑皮,蹙眉道:
“妾闻江东有异人左慈,能剪纸为月,画地成川。”
“此等手法,莫非是那左元放所为?”
正议论之时,一侍女匆匆入内,慌忙报道:
“城东来一眇目道人,号左神仙。”
“悬壶济世,百姓焚香如云!”
“从楼下过时,府上中人,皆欲往拜之!”
于是众人乃登楼远眺,果然见着一道人。
身披鹤氅,手携藜杖。
立于当道,百姓俱焚香伏道而拜。
麋贞眉头皱起,不悦地说道:
“吾夫君在时,河北清平。”
“吾夫君一走,牛鬼蛇神皆现矣!”
袁莹心思单纯,不假思索得脱口而出道:
“……麋姊姊说的是,夫君才是河北主人翁。”
“这些百姓要跪也该跪我家夫君才是,如何跪那牛鼻子道人?”
甄宓说道:
“这道人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只恐惊动了张将军。”
“我等也去看看,免得相爷不在,滋惹出事端来。”
麋贞颔首,应和道:
“……宓妹所言甚善,且去看看,莫闹出事来。”
众女联袂出了府邸,果然见着一队军马迎面走来。
当先一将,正是渤海太守张辽。
他身为河北的“京官儿”,自然有义务维护好渤海的治安。
眼见街道上,有聚众闹事者,果断带兵过来维护治安。
见着麋贞等人,乃下马施礼。
“……见过麋夫人!”
“……见过袁夫人!”
张辽拱手拜道。
麋贞嘉勉道:
“张将军执勤辛苦,河北乃是袁氏旧地。”
“自二袁儿殁后,滋事者屡见不鲜。”
“然我夫君在时,河北倒还相安无事。”
“自我夫君去了江南,一年多,河北屡屡出事。”
“若非张将军与荀先生出力,妾身真不知该如何向夫君交代。”
张辽再拜:
“相爷临走时,吩咐末将诸多事来。”
“维护河北稳定,皆末将分内之事耳。”
正说时,忽听得前方一阵聒噪声音。
或有人喊道:
“左神仙来了!左神仙来了!”
言罢,河北百姓簇拥而来。
张辽皱眉,赶紧命士兵将众女护在身后,唯恐她们被宵小之徒惊扰。
少时,一小将箭步而来,在张辽面前报道:
“……禀将军,末将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道人名叫左慈,是庐江有名的方士。”
“他能够用符水替人治病,百姓服之,往往能够痊愈。”
“所以很受敬崇。”
“今日来到渤海,百姓们都来拜他,惟求他赐下治百病的符水。”
张辽闻言,怒道:
“什么妖人?什么符水?”
“竟敢在我河北来蛊惑世人,收买人心!”
李翊辛辛苦苦在河北治理数年。
这些百姓不念着李翊的文治,竟相信那妖道的方术。
这令张辽如何不怒?
而众人之中,最气愤的当属麋贞。
她清楚河北人能过上现在的生活,多赖他夫君的文治武功。
可这些百姓就这么被这妖道给蛊惑了。
若是放任下去,人心必失。
以后夫君还怎么治理河北?
“……张将军,可速速命人将这妖道拿下!”
麋贞可不信什么妖法,她只相信她夫君。
桃红却有些担忧地说道:
“……可是夫人,这道人周围还有那么多百姓在那里。”
“若是冒然将之抓走,只恐将事情闹大。”
“况且这道人身份不明,还不知是不是相爷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