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夺其淮水之权。”
“索魏郡,而曹氏已惧。”
“虽暂缓交割,然汉中险远,彼何能遽取?”
“待其师老兵疲,魏郡终入我手矣。”
“此所谓求其上者得其中,吾何亏之有也?”
众人恭恭敬敬地听完,然后纷纷拜服,赞叹李翊的高见。
李翊许是来了兴致,便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诸位都是我相府之中的心腹,今日既已和谈,且再教尔等一言两语。”
众人乃纷纷俯首,竖耳倾听。
李翊缓声开口:
“夫用兵之道,非尽歼为胜。”
“适可而止,方为明略。”
“今得河北之富,控淮水之利。”
“释战俘以显仁,而疲曹氏于西陲。”
“此一举数得,岂非善之善者乎?”
众人乃齐齐拱手:
“丞相高见,我等望尘莫及也。”
李翊乃坐上车,准备回渤海去。
关平侍奉在侧,拱手问道:
“……丞相,齐王为何如此急切催促和议?莫非另有要事?”
李翊微微一笑,捋须道:
“荆州恐有变故,齐王欲早定河北,以便南图。”
左右诸将闻言,皆露喜色,纷纷进言:
“若取荆州,丞相功高,必当总揽江南军政!”
李翊陡然变色,正色对众人说道:
“……诸君此言谬矣。”
“吾已得河北,岂敢再望江南乎?”
“贪多务得,古人之所戒也。”
“诸君亦当时时谨记。”
众人乃纷纷赔礼,表示丞相教训的是。
任谁都看得出来,丞相的功绩已经相当大了。
何况是李翊自己?
只要平定江南,天下基本是便定了三分之二了。
李翊抚定河北,已经功勋卓著,可以名垂青史了。
再让他去抚定江南,到时候功高震主。
莫说刘备不疑,只是他该如何去奖赏李翊?
又如何去安抚李翊手下那帮人?
还是那句话,别给领导出领导解决不了的难题。
“只是以丞相之经世才能,功勋卓著,齐王又岂会舍您而用他人?”
关平不解地发问道。
因为他知道,下江南一事,干系重大。
如果不派一个地位崇高的人去,是很有可能镇不住场子的。
李翊没有回答关平的问题。
只是目视着南方,不发一语。
……
一路无话,车驾回到渤海。
回到家时,天已讲晚,李翊踏着暮色归府。
甫一入中庭,便闻环佩叮咚。
但见袁莹身着杏红罗衫,斜倚回廊,手执团扇半遮娇颜,笑吟吟道:
“……丞相日理万机,竟还记得家门朝哪开么?”
李翊解下佩剑掷与侍从,佯怒道:
“好个没规矩的丫头!”
却见袁莹轻移莲步,忽将一物抛来。
李翊伸手接住,原是枚绣着并蒂莲的香囊。
针脚虽不甚工整,却透着稚拙可爱。
“妾身熬了三宿才绣成的……”
袁莹忽闪着杏眼,“夫君若是嫌弃——”
“未曾嫌也。”
李翊当即将之系在腰间。
忽又听得正厅传来声轻咳。
只见麋贞一袭月白深衣,执卷立于灯下,温声道:
“莹妹莫要顽皮,夫君与曹操周旋数月,斗智斗勇。”
“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乏了。”
袁莹吐舌躲到麋贞身后。
李翊见案上已备好热汤,几样精致小菜俱是用铁锅炒的。
皆合自己口味,不由叹道:
“还是夫人知我。”
麋贞替他斟了盏菊花酿:
“听闻曹操许了汉中?”
李翊点头,却见袁莹抢道,“那老贼定要耍诈!”
麋贞轻抚袁莹发髻:
“莹妹且去厨下看看醒酒汤。”
待其离去,方低声对李翊问道:
“齐王急召,可是为荆州之事?”
李翊执其手,讶然问:“夫人如何知晓此事?”
麋贞浅笑,“昨日兄长以托人送信过来,言齐王必有要事付与夫君。”
哦?
李翊眉梢一扬,有个大舅哥在徐州通气儿就是好。
可以让自己提前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大事,做好准备。
麋贞目视着丈夫,语重心长地说道:
“目今夫君已是位极人臣,江南之事,最好少参与。”
李翊颔首,“吾正有此意,只是……唉……”
忍不住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