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曹彰父子战死绵竹,姜维刘永入蜀功成(2 / 6)

曹彰大笑,长戟扫倒企图近身的汉军。

“可敢与某单独一会?”

回答他的是突然响起的连环弩机声。

曹楷纵马挡在父亲身前,左肩瞬间绽开血花。

少年银枪拄地,嘶声喊道:

“父亲快走!齐军的人数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太多了!”

这句话让曹彰浑身剧震。

他猛然抬头,确实看见姜维身后密密麻麻,有着数不清的汉军。

但这些军士又不乏有熟悉面孔,好似有不少蜀人。

“嘁!都是些背主之贼!”

王师到后,大量蜀人向汉军投诚。

使得姜维的部众不断壮大。

曹楷突然挣脱父亲的手臂,单骑冲向姜维中军处。

银枪在朝阳下划出决绝的弧线。

“我儿回来!”

曹彰的吼声震松枝积雪。

回答他的是漫天箭雨。

少年连人带马被钉在凤坡的石碑前,那碑上还留着先人写下的“汉祚永昌”四字。

姜维默默放下弓弩。

他看见曹彰抱着儿子的尸身仰天长啸,那哭声诉尽了父子的生离死别之痛。

但姜维还是趁势挥师掩杀了过去。

曹彰无心恋战,抱着儿子的尸体,且战且退。

是夜,沔水两岸弥漫着血腥与腐草混杂的气息。

曹彰彻夜未眠,在营帐中反复擦拭那杆伴随他三十年的虎头金枪。

枪缨上凝固的暗红,分不清是昨日阵斩汉将的血,还是他咬破嘴唇时溅上的血沫。

“楷儿……”

他对着枪刃映出的憔悴面容喃喃,眼前又浮现少年被万军万箭穿心的凄惨模样。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悲鸣,惊醒了这场噩梦。

亲兵捧着断裂的银枪跪报:

“少将军的兵刃……从沔水下游捞得的。”

曹彰抓过那截枪杆,抱头痛哭。

良久,

“击鼓聚将!”金枪猛然顿地,“今日必取姜维首级祭我儿!”

同一时刻,汉军大营里姜维正在观察沙盘。

当探马报曹彰全军缟素出战时,他手中代表廖化部队的赤旗微微一顿。

姜维望向身旁的吴王刘永,“曹彰果然还是来了。”

刘永攥紧佩剑,大声道:

“孤愿为先锋!”

“殿下不可。”

廖化裹着渗血的绷带起身。

“曹彰今为困兽,其势倍凶。”

“昨日交锋,某与诸将合战犹不能敌……”

话未完,营外已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呐喊。

魏军复仇的战鼓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一面残破的“曹”字大旗竟已插到营门百步之外。

姜维掀帘望去,但见晨雾中曹彰单骑突阵,所过之处汉军如波开浪裂。

那杆金枪每次挥动都带起血雨,竟在短短半柱香内连破七道鹿角。

“取我弓来。”

姜维沉声下令。

“廖将军护住吴王左翼,麋威率弩手占据右翼高地。”

然而战局发展远超预期。

当曹彰发现刘永的蟠龙战旗时,竟弃了姜维本阵,直扑吴王所在。

廖化挺枪迎战,不出十合便被震裂虎口。

刘永年少气盛,挥剑欲斩马腿,反被曹彰夹手夺过剑柄,连人带甲掼出三丈多远。

“护驾!”

姜维急射三箭,箭箭皆被金枪挑飞。

魏军趁势两翼齐出,汉军阵型顿时溃散。

混战中廖化为救刘永,肩胛再添新创。

若非亲兵拼死抢回,几陷敌手。

败退二十里后,汉军在新垒寨清点伤亡。

姜维柔声宽慰众人:

“曹彰是曹魏宗室名将,昨日丧子,今番携恨而来。”

“因而能破我军。”

“今不过回光返照耳,待其精锐打光,自然败矣。”

姜维望着帐中带伤的诸将,目光最终停在麋威身上——

这位麋竺之子对商贾不甚感兴趣,却对政治军事颇有兴致。

“曹彰骁勇,不可力敌。”

麋威捻断数茎胡须,“某观其丧子后心绪已乱,何不作书激之?”

姜维蹙眉:

“前日阵前辱骂尚不能激,书信何用?”

“非为辱骂,实为离间。”

麋威近前低语,“可伪作邓艾笔迹,言其子曹楷实因争功遭邓艾部将暗算……”

姜维思虑半晌,终是道一声,“也好。”

“取帛书来。”姜维挽袖研墨,笔锋在“邓士载顿首”五字上故意洇出墨渍。

魏营中军帐内,曹彰正对着一具无头尸身饮酒。

那尸体穿着曹楷的银甲,颈腔处不断滴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