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愈加刻苦。
半月后,轲比能变更训法。
命骑兵分作两队,一执木刀涂白灰,一执木枪染朱砂。
冲杀之间,中灰者视作伤亡,中砂者视为毙命。
生者续战,死者退场。
慕容铁谏曰:
“单于,木兵虽钝,冲撞亦能伤人,恐多死伤。”
轲比能厉声道:
“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真刀真枪之伤,犹胜沙场殒命。”
训练果然惨烈,日日有坠马骨折者。
轲比能亲往慰问,赐医药,赡家属。
士卒虽苦而无怨言。
又一月,骑兵已精熟阵型变化。
轲能比乃仿汉武故事,制铁甲连环马,选壮士披重甲。
执长戟,练冲锋陷阵之技。
是日黄昏,训练方歇。
轲比能登台观士卒归营,忽见西南尘土飞扬。
一队汉使迤逦而来。
汉使解俊,奉护鲜卑校尉田豫之命至。
原来,虽然田豫已经迁任为了平州牧,顶替已经退休的吕布。
但朝廷仍然保留了他的护鲜卑校尉一职,意思就是希望他继续监管鲜卑人。
这两年,田豫便发现鲜卑大人轲比能一直在减少边境的贸易额。
似有意摆脱鲜卑对汉人的经济依赖,破坏当年李相定下的期货条约。
又听说他这两年一直在中原走私铁器。
去年爆发的“辽东走私案”,虽然国家内部贪污。
但确实证明鲜卑人这几年一直在招兵买马,尤其是从中原购买大量铁器,甲胄,以及铠甲斗具。
田豫心中不安,故其长史解俊主动前去拜见这位不安分的鲜卑大人。
顺道试探试探他的底。
解俊到时,见轲比能部卒训练精良,心下暗惊。
然表面却从容施礼:
“单于练兵辛苦,我朝田使君之命,特前来问候。”
轲比能冷声笑道:
“田使君日理万机,何暇顾我塞外之人?”
解俊曰:
“使君闻单于减互市份额,深以为忧。”
“若鲜卑无汉茶,牧民何以解腻?”
“无汉盐,百姓何以调味?”
“我草原有乳酪可解腻,有湖盐可调味,不劳使者费心。”
解俊心中一震,忙道:
“单于这是想毁坏当年李相定下的期货条约么?”
“李相当年跟单于互誓过,期货条约,一百年不能变。”
“今无故生变,何也?”
轲比能却转移话题,挥手示意道:
“使者远来辛苦,请入帐歇息。”
宴间,解俊见鲜卑将领座次有序,进退有节。
完全不似往日散漫,心知轲比能野心非小。
酒过三巡,解俊又再次试探道:
“单于练兵精良,莫非欲东征乌桓乎?”
轲比能举杯大笑:
“……我练兵自卫耳。”
“然若有人犯我疆界,呵呵,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就是虽远必诛!”
解俊闻言默然。
翌日,轲比能邀解俊观兵。
校场上,三万骑兵分作赤白青三队。
闻鼓而进,闻金而退,变阵如行云流水。
忽见轲比能挥动令旗,骑兵顿时分成数十小队。
穿插交错,似乱实整。
再挥旗,各队迅速合围,将假想敌困在核心。
解俊面色微变:
“单于此阵,似曾相识……”
“此乃汉将韩信十面埋伏之阵,我略加改动耳。”
轲比能傲然道:
“汉人有的,我鲜卑要有。”
“汉人没有的,我鲜卑也要有!”
解俊归汉后,禀报田豫。
将这次出使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说了。
“轲比能训兵有方,其部卒令行禁止,如臂使指。”
“观其志,非但不愿臣服,反有觊觎中原之心。”
田豫沉吟良久,道:
“轲比能者,诚为北患。”
“然李相一直反对和游牧交战,认为这对国家无益。”
“况李相如今节制天下兵马,如果没有相府的允许,吾也不好调动辽东兵与河北兵征讨轲比能。”
解俊叹道:
“看朝廷的意思,现在恐怕是无力北顾了。”
田豫颔首,谓解俊道:
“且多赠金帛,暂稳其心罢。”
塞北草原,轲比能得了田豫厚赐,笑对诸将:
“田国让惧我矣!”
“今当广积粮草,精训士卒,来日必率尔等南下牧马!”
慕容铁勒曰:
“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