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不过是借题发挥,要收地方兵权罢了。”
陈登不愧是从政多年的老油条。
仅凭一点现有信息,便判断出了此事的根本目的。
道理也很简单,
走私案看似是一件情形恶劣的事件。
但实话实说,其对一个庞大的帝国而言,根本构不成什么负面影响。
至少是绝对不至于让李翊这种级别的人物亲自下场处理的。
既然李翊下场了,就说明他有别的目的。
陈应愕然:
“那……那小弟……小弟该怎么办?”
“即刻前往交州避祸。”
陈登不容置疑道。
“吾会安排人打点好一切。”
“岭南虽有瘴气,总好过诏狱拷掠。”
“这段时间你就先在那里待着,等风头过去了。”
“吾……再接你回来。”
陈应大惊,抱着陈登大腿哭道:
“兄长,交州乃流放之地啊!”
“我陈家世代公卿,岂能去那种地方!”
“糊涂!”
陈登厉声打断,“若非看在你我同宗,老夫岂会冒险?”
“若要性命,即刻动身!”
见陈应仍犹豫,陈登取出一叠地契:
“你在徐州的产业,老夫会派人处置。”
“这些银钱分作十批,经不同商号汇往交州。”
“待风头过去,再作计较。”
言外之意,陈登会帮陈应转移财产。
忽闻门外传来急促马蹄声。
老管家慌张入报:
“家主,相府卫队往这边来了!”
陈登当即取过早已备好的行囊塞给陈应。
“后门备有快马,直出南门,自有人接应。”
又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
“此乃交州士燮信物,见之如见太守。”
陈应发现兄长将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才知道他不愧是当了二十多年淮南王的人。
这人脉、这资源确实比自己牛太多。
陈应还要再说,被陈登推至门外:
“记住!我不主动联系你。”
“你不得擅自与洛阳通音信!”
雪夜中,陈应策马南奔。
不过半盏茶功夫,太史亨率相府卫队叩开陈府大门。
“陈公,”太史亨拱手为礼。
“奉相府令,请贵府陈应过府一叙。”
太史亨乃太史慈之子。
也是朝中子凭父贵的代表,官至越骑校尉。
在相府中统领卫队。
陈登坦然道:
“……太史校尉来迟了。”
“舍弟半月前已往交州公干,怕是赶不上年夜饭了。”
太史亨目光微动,终是躬身道:
“既如此,下官告退。”
待相府人马离去,陈登独立庭中,任雪花落满肩头。
老管家上前帮陈登掸雪,低声问:
“家主,二爷此去……”
“祸福难料啊。”
陈登望着南天叹息,“相府借走私案整顿徐州,下一步怕是就要动兵权了。”
“传话下去,开春后所有陈家子弟收敛行止,莫要撞在刀口上。”
除夕夜的钟声响起,洛阳城中爆竹声声。
掩盖了多少暗流汹涌。
与此同时,相府内亦是张灯结彩。
暖阁内炭火融融,麋贞、袁莹、甄宓、吕玲绮四位夫人正带着子女们布置筵席。
李仪正踮着脚挂红灯笼,李治、李平兄弟帮着摆放餐具。
“父亲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
但见李翊身着常服步入暖阁,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公务劳顿的疲惫。
众人正要行礼,李翊摆手笑道:
“今日家宴,不必拘礼。”
正要入座,忽见太史亨披雪而来,在廊下欲言又止。
李翊示意近前:
“这里都是吾家人,有事但说无妨。”
太史亨乃低声道:
“禀相爷,末将奉命去捉拿陈应。”
“谁知其已经潜逃去岭南了,是否要派人追拿?”
虽然李翊辞去了首相一职,但他仍保留了相府权力。
所以手下人依然习惯以“相”相称。
汇报完毕,阁内顿时寂静。
李治忍不住插话道:
“父亲,岭南是诸葛孔明故地所在。”
“其今虽然已经离职,但毕竟还有一定影响力。”
“不妨令交州刺史蒋琬出面,将之逮捕。”
言下之意,诸葛亮是李翊的小弟,蒋琬又是诸葛亮的小弟。
小弟的小弟,吩咐其做事也是应该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