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李相爷吧?”
“看起来比想象中要和蔼许多啊。”
“废话,你以为相爷应该是凶巴巴的吗?”
“当然,我听我叔父说了,当官儿的大部分都是不怒自威,官儿越是大越是如此。”
“因为如果长得不凶,镇不住手下人。”
“可看李相爷和蔼可亲,不像是凶巴巴的人呐。”
众人对李翊的第一印象就是:
身材高瘦,风姿隽爽。
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诸君,”
李翊开言,打断了众人的嘈杂之声。
“今日不论君臣,只谈学问。”
“有疑科举者,皆可发问。”
“本相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沉默片刻,一华服青年起身问道:
“相爷好,学生崔曜敢问首相:”
“科举不论门第,然寒门无钱购书,无师授业,如何与世家竞争?”
“此非表面公平,实则不公乎?”
纸张不管怎么发展,怎么推行,那都是有成本的。
不可能真让国家来负担这个钱。
只有成本这个东西还在,寒门就是不可能竞争得赢世家的。
此言一出,堂内哗然。
此问尖锐,直指要害。
李翊不怒反笑,有条不紊地说道:
“这世上不存在绝对公平,只有相对公平。”
“科举推行,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够有机会入朝为官,光耀门楣。”
“至于崔生提到的成本问题,朝廷已有对策。”
“各郡将设官学,贫寒士子可申请助学钱粮。”
“宫中藏书将抄录分送州郡,供士子阅览。”
“更鼓励民间捐书助学,功德碑立于学宫之外,流芳百世。”
崔曜恭恭敬敬拱手作揖,表示感谢李翊的回答。
方一坐下,又一人起身:
“即便寒门得中,无家族奥援,仕途岂能顺畅?”
“学生不解,请相爷为学生解惑。”
“科举及第者,皆为天子门生。”
李翊正色答道,“陛下将亲授官职,考绩升迁。”
“一切以能力为准,不问出身。”
他目光忽视崔曜,笑道:
“闻崔公子才学出众,可惧与寒门同场较技?”
崔曜年轻气盛,当即扬首:
“学生不才,愿与任何人比试!”
“善!”
李翊抚掌,“今日便请诸位作策论一篇,题目是《论治河北水患》。、”
“最佳者,本相可破例提拔。”
“亲自将他荐于陛下殿前,破格录用。”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无人料到李翊会突然开展考试。
有的人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今天有考试,他们昨天就该恶补一下功课。
毕竟这场考试,是直接一步登天、平步青云的机会。
两个时辰后,文章收齐。
李翊当场阅卷,堂下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都屏气凝神,堂内静的针落可闻。
当他读到一篇字迹工整的文章时,不禁点头。
文中所提治理水患之策,既承古法,又有新意,切实可行。
“清河县士子,赵深。”李翊抬头,“何在?”
后排一布衣青年迟疑起身:
“学生在此。”
众人侧目,见其衣衫虽旧,却气度不凡。
“汝文中言:‘导水于沙丘之地,蓄而为湖,旱可溉,涝可蓄’,此想法从何而来?”
赵深恭声答:
“学生家乡常遭水患,故常年观察水文,此策乃多年思索所得。”
“且学生曾实地勘察,发现邺城以北确有地势低洼处,可作蓄水之用。”
李翊又问几个问题,赵深皆对答如流。
旁观的崔曜面色渐沉。
最终,李翊宣布赵深策论最佳。
当即赠钱五千,以为鼓励。
并当着众人的面宣布:
“科考面前,人人平等。”
“有才者,虽布衣亦可晋身。”
“无学者,虽世家绝不录用。”
消息传开,河北寒门士气大振。
李翊毕竟对河北的掌控力很强,亲自去了一趟后,便轻松稳定住了这里的局势。
没过几天,便回去了。
回洛阳途中,有幕僚问李翊道:
“相爷特意褒奖寒门,这样做是否过于刺激世家?”
李翊遥望远处田野,摇手指道:
“你看那田中之禾,有杂草争肥,则稻苗不壮。”
“治国亦然,若世家垄断仕途,则国家不得真才。”
“今陛下三兴汉室,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