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迎汉军者日众。
接下数日,陈登每到一处郡县,必放下架子,亲自出面抚定当地百姓。
因为他知道汉军来江南不是旅游的,
而是为了在这里长久生存的。
所以必须要笼络江南的民心。
故尽管孙韶行军速度极快,将战线已经快推至建业了。
可陈登所率的汉军,却行军十分缓慢。
正是因为每到一处,便抚定一处。
稳扎稳打,慢慢消化。
陈登盼望的是,每克一城,就使其心悦诚服的归服。
别之后出什么岔子。
半月后,陈登进军至芜湖。
时值梅雨,江水暴涨,低处田舍尽没。
陈登不避秽浊,亲率将士筑堤排水,救民于洪潦之中。
那日黄昏,
陈登巡视堤防归来,衣衫尽湿,泥泞满身。
忽见一老丈携幼孙跪于道旁,捧粗茶以待。
“将军为国为民,不避艰辛,请饮此茶。”
老丈泣拜道。
陈登急忙扶起:
“……老丈请起。”
“为民父母,岂有坐视子民受难之理?”
饮毕问那孩童:
“读何书耶?”
孩童答曰:
“家中贫寒,未尝读书。”
陈登怅然,对随从道:
“……昔文景之治,首重教化。”
“待江南稍定,当设乡学,使贫家子亦能读圣贤书。”
又越数日,军中捕获细作数人,皆吴主遣来散播谣言者。
部将请斩之,陈登却道:
“各为其主,何罪之有?”
遂赐以银钱,纵之归去。
韩综闻之不解,问道:
“将军纵敌,岂非养虎为患?”
陈登大笑着解释道:
“江东人心已向汉,纵有谣言,谁能信之?”
“今释细作,正显我宽仁。”
“吴主猜忌,必疑其归顺于我,此攻心为上之策也。”
话分两头,
孙韶降汉连克数城的消息传至建业,朝堂震动。
张昭闻讯,手中玉笏几欲坠地,颤声道:
“孙伯符创业之艰难,不意今日败于妇孺之手!”
翌日朝会,
吴主孙权升殿,见群臣面色凝重,心知不妙。
张昭率先出列,朗声道:
“大王!孙韶叛降,江南震动。”
“此皆因四美蛊惑圣听,吕壹专权乱政所致。”
“乞请大王斩此五贼,以安军民之心!”
是仪亦趋前附和:
“……张公所言极是。”
“今齐军势大,非严明法纪、重整朝纲不能御之。”
孙权面色阴沉,强压怒意:
“卿等欲借外患而迫君乎?”
张昭昂然不惧,伏地泣道:
“老臣侍奉孙氏三世,岂敢有贰心?”
“实见社稷危如累卵,不得不直言相谏耳!”
“四美不除,吕壹不死。”
“军心难安,民心难定啊!”
朝堂之上,百官纷纷跪请,声震殿宇。
孙权见状,知众怒难犯,却又不甘受制于臣下。
忽拍案而起,厉声道:
“孤统江东数十载,岂不知治国之道?”
“外敌当前,卿等不思退敌之策,反欲清君侧,是何居心!”
于是,当即传令道:
“禁军统领孙静听令!”
“即刻调集全城禁军三万,严守宫禁九门。”
“无有寡人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动!”
孙权并非全部梭哈了。
他还有最后的底牌。
那就是保卫首都建业的三万禁军。
这禁军由孙权叔父孙静统领,受孙权直接管辖。
算是孙权留给自己的退路。
就像历史的赤壁之战,孙权也没有把军队全部交给周瑜一样。
他手上依然留了禁军,为得就是方便将来跑路。
一声令下过后,
甲士涌入朝堂,刀剑森然。
群臣见状,无不色变。
张昭仰天长叹道:
“大王执迷至此,江东休矣!”
孙权既掌军权,稍缓语气道:
“今汉军压境,卿等可有良策?”
张昭黯然道:
“孙韶熟知我军布防,齐军不日即至。”
“建业仓促难守,唯有……弃城。”
话落,朝堂顿时哗然。
侍中郑泉急道:
“不可!建业乃吴之国都,岂可轻弃?”
陆逊族弟陆瑁争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