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森严’为由推脱。”
“前番说粮草不济,今次又说时机未至,他究竟是何意思?”
“大王明鉴!”
吕壹见缝插针地说道:
“陆逊在军中威望日盛,将士只知有陆将军,不知有吴王。”
“长此以往,恐生不测啊。”
孙权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窗外蝉鸣刺耳,更添烦躁。
吕壹见状,压低声音道:
“王上岂不见曹刘之事乎?”
“昔曹操以夏侯、曹氏掌兵,以压制异姓将领。”
“刘备虽无宗室,却以元老李关张为帅,将兵权牢牢交给这三人,以压制其余诸地将领。”
“此皆以亲信制衡四方之策也。”
“今大王却委兵权于仇雠之后,臣……实在替您忧心。”
“住口!”
孙权突然暴喝,却又很快压下怒气,沉声道:
“你……接着说。”
吕壹擦了擦额角冷汗,继续说道:
“臣以为,当以宗室代之。”
“孙韶将军少年英武,又忠心可鉴。”
“把兵权交到孙家人手里,总胜过交给仇雠好罢?”
孙权沉思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传孤旨意,命孙韶即日前往接替陆逊。”
次日朝会,大殿上气氛凝重。
当孙权宣布换帅之议时,丞相顾雍当即出列反对,长揖到地:
“大王三思!临阵易帅乃兵家大忌。”
“陆伯言连战皆捷,将士用命,此时更替,恐军心不稳啊!”
是仪亦上前进谏:
“昔日赵孝成王以赵括代廉颇,终致长平之败。”
“今齐将陈登老谋深算,虎步江南二十余载。”
“孙将军不过而立之年,虽有勇略,又岂是陈登的对手?”
“放肆!”
孙韶闻言,勃然大怒,按剑而出,叱道:
“尔等竟将某比作赵括?”
“陈登老贼,某视之如土鸡瓦犬耳!”
是仪不卑不亢地出声反驳:
“孙将军勇则勇矣,然陈登经营江北二十余载,深沟高垒。”
“以陆伯言之才略,尚且谨慎持重,将军岂可轻敌?”
孙权冷眼旁观,见群臣多面露忧色,心中更生不悦。
因为这帮人本就多怀私意,为着自己的前程着想。
真正替孙氏江山着想的却没几个。
见他们一边倒的替陆逊说话,孙权自然不爽。
不过,孙权也是被气昏头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大臣们保陆逊才是正常反应。
道理也很简单,
第一,临阵换帅,本就是兵家大忌。
第二,人陆逊在前线屡战屡胜,你不奖赏就算了,还把人家给换了。
这样做,怎么能不寒了前线将士的心?
所以说,朝臣们支持陆逊,仅仅是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思考出发罢了。
若换作平时,孙权也不可能想不通这一点。
只是一连串的组合拳,加之吕壹的煽风点火,给孙权整懵了。
纵然此时孙权已经有点儿回过味来了,
但见着群臣全部反对自己,那他也已经被架起来了。
如果不铁了心支持孙韶,那他的威望更要一落千丈。
于是厉声大喝:
“孤意已决!孙韶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顾雍还要再谏,孙权已拂袖而起:
“退朝!”
众臣退出大殿时,天空阴云密布。
顾雍仰天长叹:
“赵括之祸,恐再现于江东矣!”
是仪摇头苦笑:
“陆伯言若去,江北危矣。”
“惜乎大王不纳忠言啊。”
吴国每一名大臣,都知道孙权昏头了。
他们当中不是没有忠臣,但奈何主上不纳忠言呐。
孙韶尚未启程赴任,消息却已如野火般传至陆逊军中。
帐内,朱然拔剑怒斩案角,火星迸溅,厉声道:
“大将军!主上竟听信吕壹谗言,欲以孙韶代君!”
“此非自毁其城乎?”
左右诸将皆愤懑难平,或捶胸顿足,或拔剑砍石,恨恨道:
“吾等血战江北,连破齐军,竟遭此猜忌!”
陆逊静立帐中,面色如霜,五指紧攥军报,指节泛白。
良久,他长叹一声,道:
“取笔墨来。”
陆逊提笔蘸墨,笔锋如刀,字字泣血:
“臣闻德均则众者胜寡,力侔则安者制危。”
“盖六国所以兼于强秦,西楚所以屈于汉祖也。”
“今敌跨制四方,非徒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