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得下。”
“朕也就不会如此为难了。”
刘备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罕见的疲惫。
“可惜这世间不能多几个李子玉。”
李翊摇摇头,正色道:
“臣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责任。”
他直视刘备,目光坚定。
“陛下既然已经三兴汉室,也该轮到您来履行自己的历史责任了。”
“历史责任……”
刘备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哈哈哈,好!”
刘备突然大笑,笑声中充满豪迈。
“那就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再努努力,争取为后人争得一片净土!”
“善!”
李翊也笑了。
“便容吾等老朽再效微力,为后人开净土可也!”
伐吴之事总算敲定,眼下已是深夜。
李翊回到相府时,正打算休息。
忽闻得府门外传来马儿嘶鸣之声,便起身去看。
原来是淮南有书信送到。
深更半夜送来,想必是加急之件。
管事的见李翊来了,便躬身说:
“这些小事,不劳相爷亲自出府。”
“我给您送到房里去便是。”
李翊道一声无妨,反正他也还未睡下。
于是拆开信笺,打开来看,果不其然是陈登写的。
其书略曰:
“子玉贤弟如晤:”
“自洛阳一别,倏忽六载。”
“兄镇淮南,虽无建树,然水土甚宜,鱼米丰饶,颇足自适。”
“每登寿春城楼,南望大江,烟波浩渺,未尝不忆昔年与弟并辔驰骋、共论天下之事。”
“今海畔渔人献异鱼,肉若凝脂,鲜嫩异常。”
“兄尝作脍,佐以姜醋,风味绝佳。”
“特命人贮冰匣中,星夜驰送洛阳。”
“愿弟亦得尝此江海之珍,稍慰阔别之思。”
读到这儿,李翊看了眼使者旁边的匣子。
暗想这大夏天的,送冰匣子过来能不化了吗?
使者看出李翊心中所想,忙解释道:
“相爷宽心,小人自领了陈征南的命令后,便星夜兼程往洛阳赶。”
“每至一处驿站,必往地窖里更换。”
“眼下鱼肉应该还未腐坏,这是陈征南的一片心意。”
嗯……
李翊微一颔首,对身旁管事道:
“你带他将匣子储在冰窖里吧,然后带他去府库领赏。”
“喏。”
管事一躬身,冲那使者说道:
“使君这边请。”
李翊也转身回府,他虽然一直跟陈登保持着书信往来。
但很少见着陈登星夜夹加急给自己写信。
里面肯定另有要事,于是借着烛光接着往下读。
“近闻朝中有伐吴之议,此诚国家大计,兄不敢妄言。”
“然愚兄经营淮南二十余载,水军舟楫,日夜操练,未尝懈怠。”
“倘天子诏下,兄当率麾下将士,顺流而下,直指建业,必不负朝廷所托。”
“唯弟身居枢要,参赞庙谟,于伐吴之期、进兵之略,所知必详。”
“若蒙不弃,望赐一二。”
“使兄得以早备粮秣,整饬舟师,免误军机。”
“此外,愚兄斗胆相请——”
“此番伐吴,若朝廷需择将帅,愿弟于御前力荐,使兄得专征伐之权。”
“前番征讨汝南,朝中遣使假节,督统诸军。”
“然事权不一,反误战机。”
“更有将帅不和之事发生。”
“若使兄得总淮南之众,必当竭股肱之力,为陛下荡平东南。”
“弟素知兄志,万望成全!”
“书短情长,不胜翘盼。”
“鱼脍至日,望弟细品,如共宴饮。”
“兄登再拜。”
陈登这份信全程都没有称职务,始终是以兄弟相称。
他也知道,跟李翊打感情牌是最有用的。
洛阳朝廷有新贵渴望更上一层楼,淮南诸将又何尝不渴望进步呢?
横扫江南一直是陈登毕生的志向。
今年他也已经五十五了,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如果不在最后争取这一次伐吴的机会,那他一定会抱憾终身,死不瞑目的。
“伐吴之事,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了。”
“这便是陛下你所顾虑的事么?”
李翊深吸一口气,幽幽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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