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中暗喜,便继续道:
“某本想借夷人之手,挑起益州之乱,再举兵响应汉室。”
“奈何司马懿老奸巨猾,竟派正昂安抚夷人,使某计划落空。”
张紘淡淡一笑,道:
“夷人虽勇,却无谋略,如何斗得过司马懿?”
“雍公若指望他们成事,未免太过天真。”
雍闿皱眉,沉声问:
“那依先生之见,某当如何?”
张紘目光深邃,缓缓道:
“夷人需要的,是一个英明之主。”
“能统率他们,方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雍闿一愣,随即指着自己,道:
“先生是说……某?”
张紘点头,道:“正是。”
雍闿沉默片刻,叹息道:
“某虽有此心,但时机未到啊。”
张紘冷笑一声,道:
“大丈夫行事,岂能优柔寡断?”
“若雍公如此畏首畏尾,不如趁早归顺曹魏,安心做个良民!”
雍闿被这一激,顿时面色涨红,拍案而起,道:
“先生此言差矣!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张紘淡然道:“那雍公还在等什么?”
雍闿咬牙,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低声道:
“先生以为,某若起兵,胜算几何?”
张紘微微一笑,道:
“以雍公在益州郡的势力,杀太守、举反旗,易如反掌。”
“夷人受魏官欺压已久,一旦雍公振臂一呼,必然应者云集。”
“而南中地势险峻,魏军难以久持。”
“雍公割据在此,响应汉室,岂非覆手之功乎?”
雍闿听罢,眼中燃起野心的火焰,猛地握住张紘的手,激动道:
“先生之言,真令某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某愿听从先生之计!”
张紘含笑点头,道:
“雍公忠义,朝廷必不相负。”
“某会即刻修书给诸葛使君,请他支援雍公粮草军械。”
“至于大义名分,此非诸葛使君能决。”
“须待上奏朝廷后,才有分晓。”
“不过雍公尽管放心,朝廷必会赐下诏命,以正雍公之名。”
言外之意,张紘不仅会写信给诸葛亮让他支援雍闿钱粮。
还会上奏洛阳朝廷,给雍闿一个名分。
雍闿大喜,连连称谢。
张紘又道:“在此期间,某会暂留此地,助雍公谋划。”
雍闿闻言,更是喜出望外,当即拉着张紘的手,道:
“先生真乃某之知己!从今往后,某与先生同食同寝,共谋大业!”
如果说此前张紘还有挑唆的嫌疑。
可当他愿意留下来帮助自己后,雍闿便打消了全部的疑虑。
坚信张紘是真心实意要帮助自己“造反”,这真是喜从天降啊!
自此,雍闿与张紘形影不离。
出则同舆,食则同席,寝则同榻,俨然一对忘年之交。
而暗地里,张紘已悄然遣心腹送信回交州,只待诸葛亮的回复。
……
苍梧郡,这里夜晚湿热难耐。
刺史府内烛火通明。
诸葛亮手持羽扇,案前摊开张紘的密信,眉宇间不见丝毫倦意。
“好一个雍闿。”
他轻笑一声,羽扇在信笺上点了点,“倒是个会借势的。”
侍立一旁的蒋琬忍不住道:
“使君,此人狼子野心,不过是想借我大汉之名行割据之实罢了。”
“公琰啊。”
诸葛亮抬眸,扇尖轻抵下颌,“你可知南中地势?”
蒋琬一怔,随即答道:
“群山环绕,瘴气弥漫,汉军难入。”
“不错。”
诸葛亮起身走向悬挂的地图,“雍闿若反,曹魏必派兵镇压。”
“南中险恶,魏军每多驻一日,便多耗一分国力。”
羽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
“司马懿费尽心机,在蜀地发展,增长国家实力。”
“若南中成了他的一块流血不止的伤口,你说这于我国是有益还是有害?”
蒋琬眼睛一亮,微一拱手,连道下官明白了。
“本月交州白糖获利几何?”
诸葛亮话锋一转问道。
“约合三万斛粮饷。”
诸葛亮颔首,羽扇轻点:
“取两百石白糖赠给雍闿,再配甲胄百副、战马五十、生猪六十头。”
见蒋琬面露疑惑,他解释道:
“白糖可作军资贸易,生猪能解夷人肉食之需——”
“要让南中各族知道,跟着雍闿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