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魏王之疾,非药石可医。”
“杀人太多,业障缠身,乃心魔所致。”
“若要根治,唯有放下屠刀,多行善事。”
“胡说!”
曹操闻得此言,勃然大怒。
“孤一生杀人无数,何曾眨过眼?”
“区区‘业障’之说,荒谬至极。”
“汝欲欺我耶?”
董奉毫不退缩,仍然坚持己见。
“兵事害人害己,纵午夜梦回,亦与厉兵鬼卒偕行。”
“魏王不信因果,但因果自在。”
“杀人者人恒杀之,害人者必遭天谴。”
“魏王内心若无愧疚,为何夜夜噩梦缠身?为何头痛愈演愈烈?”
“住口!”
曹操一把掀翻案几,竹简散落一地。
“还敢说自己不是刘备派来的奸细!”
“来人,将这逆贼重新打入大牢,择日处斩!”
虎卫上前架起董奉。
杨修见状,急忙上前劝谏:
“魏王三思!”
“似此良医,世罕其匹,未可轻废啊!”
“如今军中疫病频发,正需这等神医留用。”
“杨德祖!”
曹操厉声将之打断,“此人三番五次羞辱于孤,若不杀之,难泄孤心头之恨!”
董奉被拖至帐口,突然回头,目光如电:
“魏王!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即使是你,也逃不过这天理循环!”
曹操闻言,头痛骤然加剧,眼前一阵发黑。
他扶住额头,厉声大喝:
“拖下去!即刻打入死牢!”
待董奉被拖走,帐中一片死寂。
曹操瘫坐席上,冷汗涔涔。
杨修偷眼望去,只见这位不可一世的魏王面色惨白,手指不住颤抖。
显然是头痛已至极点。
“魏王……”杨修刚欲开口。
“退下!”
曹操闭目挥手,“全都给孤退下!”
杨修无奈,只得躬身而退。
夜色如墨,成都大牢外细雨绵绵。
杨修手提一个黑漆食盒,踏着湿滑的石阶缓步而下。
狱卒见是杨主簿,遂不敢多问,低头开了牢门。
“杨主簿,死囚在最里间。”
老狱卒提着昏黄的油灯,声音压得极低,“按规矩,只能给您半个时辰。”
杨修点点头,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塞给狱卒:
“有劳了。”
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杨修皱了皱眉,跟着摇曳的灯光深入牢狱。
最里间的牢房比别处更加阴暗。
铁栅栏后,一个瘦削的身影靠墙而坐,手脚皆被铁链锁住。
“董先生。”杨修轻声唤道。
那人缓缓抬头,乱发间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杨主簿?”董奉声音嘶哑,却带着几分意外。
“这深更半夜,到此何为?”
杨修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待其退下后,才将食盒放在地上。
从中取出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温酒。
“先生明日就要……唉,修职权有限,救不得先生。”
杨修将筷子递过去,声音有些发紧。
“特备了些薄酒小菜,来问先生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董奉盯着食盒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杨主簿这是愧疚了?”
杨修手指一颤,酒壶差点脱手。
“若非修在魏王面前多言,或许先生也不至于……”
他话到一半,哽在喉头。
董奉摇摇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才道:
“杨主簿是个好人,只是不该卷入到这政治漩涡里来。”
杨修佯装不解:
“先生此言何谓?什么政治旋涡?”
“魏王已立曹丕公子为世子。”
董奉啜了一口酒,直视杨修,“杨主簿却仍忠心侍奉曹植公子,搅动魏宫风云。”
“长此以往,必招来杀身之祸。”
牢中一时寂静,只有远处滴水声清晰可闻。
杨修面色变了数变,才开口问:
“先生身在牢狱,却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
“如此说来,可有避祸之法?”
董奉放下筷子,铁链哗啦作响:
如我这般,不涉政治,便可避祸。”
“像先生一样?”
杨修轻笑一声,指着四周。
“先生如今身陷囹圄,明日就要赴死,这就是避祸的结果?”
董奉神色平静,又夹起一块豆腐放在嘴里咀嚼:
“因为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