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只见各色绫罗绸缎陈列其间,在烛火映照下流光溢彩。
刘备目光一扫,立时被几匹蜀锦吸引。
那锦面云纹缭绕,金丝暗藏,华丽好看的很。
“好锦!”
刘备抚掌赞叹,转头对东家说道:
“这匹、这匹,还有那匹青色的,都给朕……咳,都给包起来!”
刘备一如既往的喜欢好看的衣服。
本着见着有份的原则,他打算给兄弟们都来一套。
东家见来了豪客,连忙堆笑迎上:
“客官好眼力!”
“这都是今年新到的蜀锦,京城里的王公贵族都抢着要呢!”
张飞已迫不及待地比量起一匹赤色团花锦:
“大哥,俺要这匹做件战袍!”
关羽摇头轻笑:
“三弟,战袍要那么花哨作甚?”
“二哥不懂,”张飞咧嘴一笑,“若不披上这战袍,旁人怎知俺是意气风发的将军?”
刘备抚掌大笑:
“好好好,今日咱们兄弟都做新衣!”
“子玉、子龙、仲康,你们也挑一匹!”
众人正挑选间,李翊却独站在一匹素色蜀锦前,指尖轻抚锦面暗纹。
俄顷,忽问道:
“东家,这蜀锦从何处贩来?”
东家搓着手笑道:
“这位客官明鉴,都是今年从益州新到的货。”
“虽说蜀道艰难,但这蜀锦在洛阳能卖上三倍价钱,跑这一趟值啊!”
“这蜀锦,近来销路如何?”
那东家眉开眼笑:
“客官有所不知,这蜀锦如今可是洛阳城里的紧俏货!”
“自去年魏国那个叫司马懿的锦官令大力推广后,蜀锦织造愈发精良。”
“去年底在蜀地先火起来,今年开春便陆续贩到中原。”
“您瞧这质地——”
他抖开一匹月白色锦缎,“比咱们本地的织品细密得多,色泽也更鲜亮,达官贵人们都抢着要呢!”
李翊眸光一沉,突然合上手中锦缎,对刘备低声道:
“老爷,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刘备正帮张飞比量一匹绛色团花锦,闻言笑道:
“子玉怎么突然扫兴?不是说好今日要尽兴……”
“司马懿这是冲着臣来的,”李翊声音压得极低,“更是冲着我们大汉来的。此物不能不防。”
刘备手上动作一顿,看了眼满脸兴奋的张飞,又看看神色凝重的李翊,终是轻叹一声:
“你啊……”
他摇摇头,“还是那般勤勉。”
“罢了,回吧。”
李翊郑重一揖:
“臣扫了陛下雅兴,下次定当补偿。”
“行了行了。”
刘备摆摆手,对依依不舍的张飞道:
“三弟,这些料子都包起来带回宫去。”
众人翻身上马,准备回宫。
赶路时,路过一间低矮的土屋。
众人本不在意,正欲策马离去,忽听屋内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夹杂着老妇人的责备:
“丫头……这药……咳咳……哪来的?”
“奶奶先喝药……”
正是先前那女童的声音,此刻却带着哭腔。
“说清楚!”
老妇人声音陡然严厉。
“我吴家虽落魄,绝不取不义之财!咳咳咳……”
张飞耳朵一动,虬髯根根竖起:
“是那小贼!”
“哼哼,真是赶巧,竟在这里将之撞上。”
说着,就要踹门而入。
刘备抬手制止:
“三弟且慢。”
他眉头微皱,“虽要管教,但不可惊吓老人。”
刘备本不打算追究此事,但竟然撞上了,教育一下这小姑娘也好。
于是众人推门而入。
但见昏暗的屋内,一老妪蜷缩在破榻上,面色蜡黄。
那女童捧着药碗跪在榻前,见众人闯入,吓得药碗“咣当”坠地。
褐色的药汁溅在满是补丁的裙摆上。
老妪强撑起身,将孙女护在身后:
“各位好汉……咳咳……有何贵干?”
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床沿。
刘备见屋内四壁萧然,唯有一张泛黄的“吴”字族谱悬于土墙,心下已然明了。
本欲教育一下小姑娘的念头,此刻也打消了。
因为他不忍当众说出此事来,
正在他踌躇如何开口之时,李翊已上前一步,拱手温言道:
“老夫人勿惊。”
“我等路过听闻争执,恐有纠纷,特来相助。”
老妪听完李翊的解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