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他只是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再次掐诀,“专心。”
数次引导之下,她使用仙术,让整个院落焕然一新。
玉笺有了成就感,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同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大人,多谢你。”
烛钰指尖微动,抵了下唇,“不必言谢。”
他别过脸去,“往后都不必。”
须臾之后,又补充,“在我这里,永远不必。”
玉笺却已殷勤地搬来座椅,又忙着倒水打扇。
在他身边像个跑前跑后的奴婢。
烛钰按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些无奈,“不用你做这些。”
她从来都不是奴婢侍从。
烛钰下意识要唤人奉茶,可一顿,倏然想到自己已经将鹤叁鹤拾调去镇守北天门。
表情古怪。
随即亲自起身拿起玉壶,玉笺见状慌忙起身要接,却被他一手按住膝头。
“坐好。”
玉笺坐回去。
听到他说,“不必动。”
天官长着一副清冷相貌。
眉眼漆黑,鼻梁高挺,唇线不笑时总是抿着,看什么都像俯瞰,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让人感觉他天生就不该端茶送水,应该攻城略池才对。
玉笺不自在,转移话题,“大人,黛眉现在如何了?”
“她在天宫。”烛钰微微抬眼,“想见她?”
玉笺想了想,点头,“算是吧。”
“很快会见到。”他说,“待去了天宫便能见到。”
窗外忽传来走街串巷的货郎的叫卖。
玉笺耳朵一动,扒着窗棂望去。
“雨后新笋咯,新鲜的夏秋笋!”
有人挑着筐,装着许多沾泥的绿竹笋吆喝。
玉笺被脆莹莹的笋子吸引,凑过去买了一捧,边掏荷包边好奇地打听这是在何处挖的。
货郎见她出手大方,又生得灵秀白皙,便热络地答道,“出城往东五里有片绿竹林,前些日子下了几场雨,新冒的笋子最是鲜嫩。”
“这位姑娘可是想亲自去采?”货郎见她这般感兴趣,说得细致,“若要去采笋,记得带把小锄头。找到土包隆起处,拨开落叶,瞧见裂缝就轻轻刨开即可。”
还说竹林不远处有个野塘,能摘嫩藕,凉拌清炒都可以。
莲蓬也能吃了,莲子清甜多汁,可以在水塘边上摘了直接剥着吃。
“不过那塘子挨着乱葬岗,村里人都不敢去……”
玉笺正听得入迷,背后一凉。
货郎提醒,“七月半要到了,姑娘若是害怕就别去了,或者等这几日过了再去。”
烛钰静立于檐角之上,他垂眸望着院中正踮着脚与旁人交谈的姑娘。
不明白她为什么跟谁都能聊上。
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弹指,一枚金叶子稳稳落入货郎筐中。
因为看着夕阳落在她脸上,就觉得,这样很好。
有她的傍晚就很好。
烛钰又向远处看。
暮色渐浓,天空渐次从金到红,余晖像晕开的彩墨。
他总是站在高处,立于云端,俯瞰众生。极少以这样的角度看尘世。
一切都莫名生动起来。
玉笺欢喜地转头,正撞进他映着晚霞的眼眸。
烛钰忽然想陪她去采笋,像个寻常凡人那般。
他走到她身边,看她不明所以的模样,淡声提醒,“不是想去山上采竹笋?”
玉笺惊讶,“大人也去?”
烛钰颔首,抬指掐下阵法,“走吧。”
须臾之间,风过竹林,沙沙作响,惊起几只麻雀。
如卖货郎所说,山林里有许多新冒出来的夏秋笋。
片刻后,烛钰便开始后悔这个决定。
因为玉笺毫不顾忌地卷起袖口裤边,拎起裙角便踏进了泥泞的池塘,兴致勃勃地下去摸藕段。
不过片刻功夫,那双白皙纤细的手已沾满污泥,脸颊蹭上了几道泥痕。
烛钰蹙着眉接连掐了七八个净水诀,给她洗了许多次。
玉笺围在厨房,用夏秋笋和藕段来煲汤。
烛钰不会做饭,只蹙眉在一侧看着。
偶尔会好奇诸如,“旁边不是有酒楼,为何不命别人来做?”这样的问题。
玉笺一边看锅一边反问,“那城外也有人卖笋藕莲蓬,大人为什么不去直接买别人的?”
烛钰真诚请教“为什么?”
“……”
烛钰确实不能理解这种徒增劳累的行径,却还是认真思索后答道,“过程亦有趣味。”
玉笺点头。
自己挖的笋,自己摸的藕段,自己煲汤,做出来的过程也是生活的一种,也有趣的。
烛钰安静地听着,觉得她口中描述出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