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与我等同行者的家眷。”
季忧盯着那老者看了半晌:“你又是何人?”
老者此时朝前躬身:“老朽是谭家家主谭晖之,这山林雨大,还请公子入屋详谈吧。”
季忧沉默片刻后收起了长剑,于落雨之下迈步,踏上了湿漉漉的台阶,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屋子当中。
与黄月娘同住的几个年轻人此时看向老者:“谭叔,我们瞒了那么久总不能就这样暴露了,大家一起上……”
“赢不了的。”
“为何?”
“天书院季忧。”
木阶之下,小雨之中,年轻的男男女女望着那步入屋中的身影,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愕然。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在寻找自己丢失的家眷,打听过许多的事,自然听过许多传闻。
他们知道天书院有个乡野私修名叫季忧,建世家,杀仙庄,削减税奉,后以通玄上境镇压全境修仙者拿了榜首,入先贤圣地。
他从先贤圣地出关那日,他们这些人就在附近,曾见到道剑落,群山塌。
他们后来还听说他在大雪日断了灵石运输,转而输送赈灾粮草,逼得无数世家只能去边境自取……
此时的季忧已经走了屋中。
这屋子比他想象的更大,整体为木质结构,底层被木柱挑高,悬空搭建在背风的山坡。
尽管方才出去了九个人,但屋子里还坐着两个老婆婆以及四个小孩子。
至于屋内的陈设,除了摊在地上的被褥和用来置物的木柜之外,最多的则是药罐,其中三只还架着火,咕嘟嘟的蒸汽熏的整个屋子里都是浓重的药味。
正打量着,谭晖之、黄月娘及其他七人便也回到了屋中,随后全都躬身到地。
“公子能否为我等保密?”
“你们可知邪种生吃活人,杀之不及,你们竟然养着?”
黄月娘立刻慌张摇头:“我们从未放他们出去为祸,但终归是家人,又怎忍心看他们被绞杀……”
季忧眉心渐渐皱紧:“你们到底是从何处找到他们的,为什么他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
“老实说出来,你们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季忧对于邪种一事格外敏感,见他们支支吾吾,杀气瞬间外露。
沉重的气劲如同山岳压来,令那火上的药罐都开始咣当作响,更令在场的众人全都被压的透不过气。
“回公子的话,他们三人是我们在两座山窟中找到的。”
此间修为最高的就是谭晖之这个通玄上境,但就算是他,暗扛几息也已汗如雨下,只能咬牙开口。
说实话,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庆幸的,因为来此的不是其他仙人,而是季忧。
虽然外面都说天书院季无虑行事乖张,不守规矩,胆大妄为,但从未有人说过他人品低劣,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更像是是个迂腐的善人。
听到谭晖之的回答,季忧的眉宇不禁轻挑。
“山窟?”
“不错,是藏匿着无数邪尸的山窟,一处在中州,一处在青州,我们追查而去险些被邪种围杀,历经了千难万险才侥幸逃了出来。”
季忧听完之后露出一丝疑惑:“你们追查家人而已,为何最后会找到了邪种身上?”
谭晖之咽了下口水:“此事还要从卜家一事说起。”
“你们还去过卜家?”
“我们没有去过卜家,只去过卜家酒庄的分号,自天道会离开之后,我们手中的线索都全断了,只有同行者所找的一人曾参加过卜家酒庄分号的赏酒会,随后便失踪了,于是我们决定顺着这条线索去寻。”
谭晖之喘息一瞬后道:“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在其中一件商号中查到了线索,便是一份卜家商号酒水运输的账簿。”
季忧听后有些不解:“酒水运输怎么会和邪种有关系?”
“我们一开始也没觉得有关系,只是想要找那个在卜家酒会上失踪的人,后来是阿俊翻过其账簿说有问题,我们才察觉到,卜家的这家分号曾大规模地向一座名叫隆安城的小县城运送过酒水。”
旁边那位持刀的男子闻声开口:“隆安城是我的家乡,我们那边从未有过卜家的灵酒,而且这数量之大甚至能供得上一百个隆安城所用了,我当时有种预感,觉得他们运的绝对不是酒水。”
谭晖之点了点头:“我们沿路去隆安城,循着所记载的运输路线一路查找,最后在隆安城西侧的一处峡谷之中发现了成批的邪种,险些死在了里面。”
黄月娘听后抬起眼眸,轻轻张口道:“我家李郎就在那尸窟之中……”
季忧转头看向了谭晖之:“那你孙儿呢?”
谭晖之抿了下干涩的嘴角:“在账簿另一处出现大批量酒水供应的地方,附近也有一处全都是邪种的山窟,那地方后来被司仙监寻到,其中的邪种全都绞杀殆尽了。”
“你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