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蛇蝎心肠。
“你熟识的那些勋贵,调查的怎样了?”
“可以确定其中一个儿子绝对有问题,只是缺乏证据,另外几个暂时不太清楚。”
宋言倒是也没有催促,毕竟时间还短,赵改之能调查出来这样这些已经颇为不易。当然,调查出来的东西目前都是保密,赵改之并未向任何一人透露……这也不难理解,人家养了一二十年的儿子,你忽然跑上门说这是你家婆娘跟野男人生的杂种,怕是当场就要挨上一刀。
马车内密不透风。
马车外雪落无声。
这时代的马车,技术还较为粗陋,没有弹簧减震,行走于路面便甚是颠簸,只是赵改之这辆改装的马车,许是因为铁制外壳较为沉重的缘故,颠簸也减轻了不少。
马车后,是两条深深的凹陷。
并没有过去太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赵改之便不着痕迹的和宋言拉开了距离,阴沉着一张脸,一副我恨不得宰了你的模样。
面前便是一栋府邸,左府。
这人的姓氏较为少见,是以宋言的记忆也比较深刻。
左开,左散骑长侍,行走中书省,从鬼洞贪墨白银四十八万两,受贿程度较高,诛九族的几人之一。
此时此刻,这地方已经被禁卫军包围。
“我麾下一万五千禁卫军已经全部派出去了,二百零三名官员的府邸全部包围,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出。”赵改之便解释道:“只能我们两个同时存在的情况下,才能抄家。”
宋言便点了点头,抬眼望去,就瞧见门口还有两个老者,却是刑部尚书赵安泽,大理寺卿吕长青。
曾经因着争论张三是否有罪,在青楼里被暴揍了一顿的两个老头儿。
宋言严重怀疑,这两个老头可能也是宁和帝的人。
眼见宋言和赵改之出现,两个老头脸上顿时挂满笑容,迎了上来:“安宁侯,冠军侯,您二位可算是来了。”
“吕老,赵老。”宋言也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两个老头脾气虽然有些怪,但还算是对宋言的胃口:“之前还避着我,现在不怕了?”
赵安泽便捋了捋胡须:“不怕了,老夫我也没想过,当日不过只是宁平县普普通通的小伙子,一年不到,便成了名震天下的冠军侯,你现在可是煞星,鬼洞得罪你,你把鬼洞屠了;御史弹劾你,你把左副都御史给弄没了,现在文武百官遇到你,大抵都会满脸笑容的跟你打招呼。”
“万万是不敢得罪的。”
“我们两个老骨头,便是凑到你跟前说上两句话,也不会被旁人怀疑什么。”
赵改之便有些惊讶,没想到宋言居然跟这两个半只脚都入了棺材板的老头认识:“您二位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抄家的活计,陛下应该是安排给了我和冠军侯吧?”
吕长青呵呵一笑:“这是自然,抄家是两位侯爷的工作,但抓人砍头,就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工作了。”
原本还有都察院的。
但都察院的御史,这一次有不少人涉案。
左都御史就被宁和帝从名单中剔除。
便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抬眼望去便看到院子里是黑压压的一群人,一边是衣着华美艳丽的主子,都是左开的妻妾,子女,父母。
另一边,则是做下人打扮,约摸有近百人。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就像是死刑的宣告,院子里的一群人身子便骤然哆嗦起来,有人满脸煞白,口中止不住的悲鸣;有人瘫软在地,小便失禁。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明白,等待死亡的感觉,究竟是何等的煎熬和绝望。
“全都要杀掉吗?”宋言挑了挑眉。
“诛九族和满门抄斩还是不一样的。”吕长青笑了笑便解释道:“满门抄斩,是一家老小,包括仆役,全都砍头;诛九族便不会牵连到仆役,庶子庶女也最多流放,不至于丢了性命。”
说着,吕长青挥了挥手,来自刑部和大理寺的差役便率先进了左府,将所有人全部捆上,在一阵凄厉的悲鸣声中拖走……虽说仆役和庶出子女可免一死,但身份还是要经过仔细核查才行。
在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离开之后,随着赵改之一声令下,数百名禁卫军便涌入左府,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一些瓷器,书画之类的东西被士兵从屋内搬了出来,堆放在院子中间,还有一些金银器具,珠宝玉石。
每每有禁卫军经过院子,便会小心翼翼的瞥一眼宋言,视线对上就身子一抖,忙垂下脑袋不敢再看。抄家其实是一个油水很丰厚的活计,不管是负责抄家的主官,还是负责体力活的兵卒,悄悄往口袋塞上几粒金豆子,塞上几块碎银,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但,在宋言的注视之下,这些禁卫军的兵卒,终究是没那个胆子。
没办法,这人实在是心狠手黑的很,东陵城中,已经有了宋阎王的传说,当宋言看过来的时候,一个个便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