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赵改之这才问道:“平阳伯应是初到东陵吧,不知来侯府所为何事”
“倒也无甚要紧。”宋言喝了一口茶,“只是刚入东陵城,尚在长安街同刺史房海,一起前往房府的时候,同安宁侯世子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矛盾。”
宋言并未遮掩什么,直截了当的表示出自己的目的。
赵改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眉头紧锁,这是来者不善啊
他本不想参与杨家和宋言之间的破事儿,倒是没想到这宋言居然直接登门问罪,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觉得他安宁侯好欺负不成
心中虽已经有些怒气,只是安宁侯也算是个老奸巨猾的,面上却不露分毫,慢悠悠的端着茶杯送到嘴边,轻轻抿着:“哦不知是何矛盾”语气淡漠,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热情:“丰儿这个不孝子,从小是被他母亲宠的有些坏了,为人处世许是张扬了一些,若是冒犯了平阳伯,我这个做父亲的,就代他向你道歉了。”
宋言大笑起来:“也不过是我这个平阳伯,平阳刺史,以及房海这个松阳侯和松州刺史回京述职的时候,不知怎地得罪了令郎,导致令郎驾驶着马车,于长安街上狂奔,直冲我二人,若非小子还有一点武力傍身,我和房海怕不是要被直接撞死了。”
噗。
原本还只以为年轻人之间争风吃醋,起点小冲突,没怎么当回事儿的赵改之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大变,刚刚饮入口的茶水甚至都来不及吞下,直接便喷了出去。
眼睛更是瞪大,有些手忙脚乱的将茶杯置于桌面,茶杯和盖子碰撞,咔滋作响。
这逆子。
他是想要害了整个安宁侯吗
好家伙,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侯府世子,你还不是侯爷呢,就算真是侯爷,遇到两个回京述职的刺史,你哪儿来的熊心豹子胆,敢直接将这两人撞杀
莫非是觉得赵家九族太多了不成
那房家岂是好惹的
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京观狂魔又是好惹的
用力吸了口气,赵改之勉强平复心情:“伯爷,这……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吗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令郎的马车里,居然还有晋王世子洛靖轩,长兴侯嫡孙娄彦博,英国公嫡孙范泽豪和钱家少主钱晨。”宋言不急不缓:“我只知,在事情出了之后,禁卫军统领郭胜便恰到好处的出现,将我等包围,要捉拿归案。”
赵改之的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他也不是个蠢的,话都说到这份上,自然明白自家儿子,这是专门盯着宋言去的。
“所以冒昧来访,就是想要问一问令郎,我和他素未谋面,更说不上什么仇怨,为何要如此针对在下”宋言将茶杯放下,这赵家看来钱财不错,茶水还是茶汤,而不是崔家和房家售卖的香茗:“总要给一个说法不是,在下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好歹也算是郡马,不清不白遭人刺杀,若是传出去,便是陛下也颜面无光,侯爷你说是吧。”
眼见宋言云淡风轻的模样,赵改之恨得牙根痒痒。
原本听闻了宋言的一些事情,赵改之也只觉得这是一个纯粹的武夫,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其他方面就很一般了,毕竟直接和杨家撕破脸,对着干,这般不明智的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干不出来。
可现在他忽然之间发现,这人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奸猾。
这一番话说的客气,可实际上却是在威胁,意思很明显,今日若是不能给他一个说法,那就要将这事情闹到朝堂上,到那时候侯府还不知会遭受怎样的惩处。
“说起来,看到令郎,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是谁”正思虑对策的赵改之随口问道。
“我的手足兄弟,五哥宋震。”宋言叹口气:“欸,那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怜命不好,死的太早了。”
你就装吧,谁不知道那人就是你弄死的,还手足兄弟呢……心里面腹诽着,嘴上却是顺着宋言的话:“那还真是可惜。”
宋言也不在意:“不知怎地,看到赵丰,我居然感觉他跟我家五哥长的有些相似,真要算下来,两人应该还是表亲呢,毕竟他们的母亲都是杨家人。”
“在下听闻,赵伯父同夫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只是,赵伯父还是小心一点杨家比较好,毕竟……罢了,罢了,当我没说,毕竟这关系到家父声誉。”
宋言摇着头。
赵改之心中耻笑,这小子终究还是太嫩了,这般挑拨离间的手段实在是太过生疏,僵硬,莫说是他了,便是他那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儿子都能看的出来。
虽是这般,心里却也忍不住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能说出什么话来:
“贤侄莫要如此,可是我夫人做了什么,惹得贤侄不快贤侄无需担忧,有什么尽管说出来,若是我侯府的错,在下必不包庇。”
宋言满脸为难:“倒也不是惹到了我……只是……欸,我曾经答应过父亲,绝不往外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