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冷厉着脸大步走进来,汪明德就躬身见礼:“奴才参见皇上。”
沈奉一看见他,怒火更甚:“你在这杵着干什么?好看吗?滚!”
汪明德:“……”
他,他只是才回来,向皇上请了个安而已呀!
可还不等他道一句“皇上息怒”,皇上的怒火自己就熄了,顷刻又换了一副语气:“汪公公,你回来了。怎的憔悴成这副样子,脸上肉都没有了,你是一路讨饭回京的吗?”
汪明德受宠若惊:“谢皇上关心,奴才……”
话没说完,沈奉冷冷打断他:“你还有脸回来!”
汪明德:“???”
沈奉立马又换回刚刚那副嘴脸:“不过你能回来就好,不然这中宫没了你,我都觉得少点什么。”
汪明德心情跟着一起一伏的:“奴才……”
沈奉拂袖就从他身边经过,道:“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没一个人让朕省心的,都滚!”
说罢他就大步进了偏殿。
汪明德一愣一愣地目光追随皇上进殿,又转头看向跟随皇上而来的周正和赵如海,问:“皇上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简直像是疯了。
赵如海和周正都已经有些认命了。
摘桃道:“自从皇后病下以后,皇上就这样了,他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吧。”
汪明德又回头看向偏殿,越发感慨:“皇上对皇后当真是用情至深。”
他也是头一遭见,一个人的嘴脸竟会变得如此之快,前后差别如同两个人,并且神情语气切换自如,还这般流畅自然!
演戏的恐怕都没皇上演得这般炉火纯青!
此刻沈奉在偏殿里宣泄怒火,自己与自己对骂。
不是他脾气不好,而是他真的快要被气炸。
原本他就得千防万防着皇后涉政,可现在狗皇后与他同在一个身体里,根本防不胜防。
除非他再也不上朝了,或者再也不看折子了。
否则他接触到的政务,狗皇后也得接触。
何况近来朝中百官的声音纷纷砸来:说他要跟皇后殉情,为了儿女情长弃江山社稷于不顾;说他耽于情爱、无心早朝,一步步走上了昏聩之路。
再休朝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沈奉决定去上朝。
今天是他和狗皇后一起上朝的第一天。
早朝前,他就和皇后约定好,先平稳地度过今天的早朝。
冯婞很爽快:“我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要皇上不找我闹,我这人是很好相处的。”
沈奉冷笑道:“朕与皇后意见相左的时候,对皇后来说就是朕在闹,只要朕顺从皇后,皇后就好相处是吗?同样的,要是皇后事事顺从朕,那朕也会很好相处。”
冯婞:“当皇上可不能太好相处,会没有君威。”
上朝后,刚开始冯婞听着朝政也没干涉,只偶尔在他的意识里说上两句,他就当她不存在。
直至百官说起此次皇后风寒生病的事,有朝臣道:“此次行宫失火,皇后先是失踪,后是溺水,至今病中未愈,消息要是传到了西北,让冯元帅知晓,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此话一说,其他朝臣纷纷应和。
“倘若冯元帅追究起来,皇上又该如何应对?”
“臣以为,可以酌情安抚。”
沈奉很是气闷,他差点被狗皇后摁着溺死在湖里了呢,谁来安抚他?
沈奉嘴上问:“众爱卿以为朕该如何安抚?”
有朝臣建议道:“不如赐冯元帅军衔,册封他为天下第一大元帅。”
“天下第一大元帅并不在朝堂的官位品级当中,只是名头响亮罢了,却不能享受相应的俸禄食邑,如此甚好。”
百官们纷纷赞成。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沈奉道:“你们觉得,这样就能安抚住红家?”
这群饭桶是不是都把别人当傻子?
他女儿尚且如此难缠,那冯元帅能是个好糊弄的?
朝臣便问:“那皇上有何良策?”
这时,沈奉就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了:“这般虚伪的花把式趁早莫摆出台面,冯元帅喜欢实际一点的。”
沈奉见势不对,伸手捂嘴,可捂都捂不住:“这样吧,且先赏冯元帅黄金万两,安抚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