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目光炯炯瞅他,见他将兔子吃了大半之后,再次道:“这一路上我也没有问你,为何大半夜叫人从东京城头给丢下来?”
慕容复不由身体一滞,抬头望向男子。
“我看那城上似在厮杀,你这一身样貌衣服似乎囚徒,是越狱跑过去的吗?”男子若有所思道。
慕容复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油污,心中暗想,自己此刻狼狈腌臜,蓬头垢面,一看就不是官府的人,这样对方还救了自己,显然是和宋国有怨,否则该抓自己邀功,不会带自己逃跑。
他立刻道:“前辈,正是如此,我被狗朝廷抓入囚牢将要处死,家中老祖过来搭救,杀至城头,结果被人缠上,无奈之下,才将晚辈先丢了出来。”
男子闻言笑了笑:“你犯了什么罪,被这宋国的官府押入牢中?”
慕容复道:“这个……不瞒前辈说,算是造反谋逆之罪吧。”
“造反谋逆?”男子点点头:“那确实是死罪了,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
慕容复闻听心念微转,他对此早想好了说辞,对方虽然救了自己,但却是不能吐露真名,否则南慕容名声太响,对方再心生贪念,逼问自己斗转星移功法怎么办?
其实斗转星移倒也不是不能给,只不过给了斗转星移,再要参合指,自己又往哪里弄去?自己根本没记得这门指法,对方不信,用刑折磨,甚至最后杀人灭口可如何是好?
“晚辈江南公冶乾,感谢前辈救命大恩。”他立刻站了起来,深深一礼。
“你叫公冶乾?是江南人氏?”男子饶有兴致看他,也未追问他如何造的反,怎么起事有多少人,似乎对那些并不在意。
“正是……”慕容复心想,自己以前太傻,行走江湖恨不得每到一处都报慕容公子名姓,此刻看来还是那燕王奸诈,不用自己名称道来,反而可以心中轻松,肆无忌惮行事。
“江南人氏好……”男子思索道:“我正要往江南一趟,没人带路,你当向导罢。”
慕容复不由一愣,随即道:“晚辈确实熟悉江南,就不知前辈要去江南哪里?”
男子笑道:“我要去的是一个叫苏州的地方,旁边有一座大湖称为太湖,湖上有一座庄子,名为参合庄。”
慕容复顿时睁大了双眼,讷讷地道:“前辈,前辈要去参合庄?”
男子道:“正是参合庄,不过就算苏州我都难找,还须到处打听……看你表情似乎知道地方?”
慕容复此刻心中大惊,也不知道对方想去参合庄干什么,不由暗想自己刚才报了假名,若回去庄子被庄中人开口揭穿,男子一怒之下不会拔剑砍死自己吧?这天杀的燕王实在坑人,若非有他冒充之事在前,自己怎会想到报出假名。
他这时表情已露,又不能反口说不知参合庄在哪里,只得犹犹豫豫地道:“晚辈确实知道那处庄子,只是路途遥远难走,怕要有些时日才能到达。”
男子点头道:“这却无妨,到了便好,你赶快吃吧,吃完好向前赶路,省得宋国官府有人追来,还要费番手脚。”
慕容复“唔唔”了两声,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又怕被男子觉察不妥,急忙抓起架上剩余的烤兔,但这回却是不比之前香甜,心事之下,颇有些味同嚼蜡……
嵩山,少林寺,方丈禅房。
“乔施主。”玄慈看着茶桌对面的昂藏大汉,双掌合什,摇了摇头。
“现在应该称呼萧施主了,雁门关之事前因后果,老衲已经全部说与施主听了,之前也曾与萧老施主讲过一遍,老衲也是受那奸人慕容博蒙骗,才犯下此大过。”
对面之人正是萧峰,他那时赶往雁门关进入辽国,但却不是原本的时间了,前面未曾遇见段誉,许多事情便已改变,遭遇再和原来不同。
其后又在洛水畔遇到赵倜,一同饮酒,又与丐帮之人免除了一场冲突,时间又自不同,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去了辽国后未曾遇见耶律洪基,就是连完颜阿骨打都未曾遇到。
不过他却在辽国寻到了母族之人,萧远山虽然是契丹族,但其妻却是汉人,萧远山自幼随汉人师父习武,在辽国拜珊军总教头,当日带着妻儿便乃是回辽国南朝省亲,路过雁门关时,遭遇了一众中原武林人士的袭击。
他在母族之中居住了一段,便开始游历辽国境内,向北走出极远,甚至去到了辽国萨满教的总教之处,一路上闯荡辽国江湖,大小数百战,从无一败,威震草原。
这次返回中原,首先就来少林寺,想寻到萧远山再次确认当年经过,没想到萧远山已经放弃了恩怨,皈依在扫地僧门下,叫他有什么疑问去询方丈玄慈,玄慈便给他从头说了一遍当年的前因后果。
萧峰这时沉思道:“方丈大师,我还有一事不明,请大师解惑。”
玄慈道:“萧施主请说。”
萧峰道:“当年方丈为何对慕容博那般相信,言听计从,被其利用,还犹然不觉?”
玄慈闻言不由叹气道:“其一老纳那时急于建立声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