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远迎,还请公子见谅。”
却是莫愁放下手中的茶具等物,盈盈一个万福,看向赵倜。
赵倜急忙还礼,道:“在下何德何能,得以叫莫愁小姐亲自煮茶,真是惭愧。”
莫寻在旁边轻哼道:“我家姐茶道於洛州乃为第一,就算全天下也能排上次数,旁人想喝家姐煮的茶水都求之不得,就算族內一些族老想喝都喝不到呢。”
赵倜闻言道:“这却是无功不受禄了,怎好让小姐操劳呢。”
莫愁莞尔笑道:“赵公子太客气了,这茶香水榭虽然广有不少名茶,煮茶手段也堪称一流,但小女子总觉得比自家多少要差些,何况招待赵公子这般贵客,便亲自下场献丑了,还望赵公子不要嫌弃。”
赵倜摇头道:“怎会嫌弃在下直觉受宠若惊,心中忐忑不安呢。”
莫愁道:“赵公子赶快请坐,小女给公子倒茶。”
赵倜点了点头,撩衣摆坐在桌旁,莫愁將茶盏逐一摆好,竟然在其前面放了三杯。
赵倜知道这是茶道中的规矩,便从左侧开始,轻轻旋转第一杯,转过三圈,待热气稍待之后慢慢端起,开始感受茶香,几息之后方將茶盏凑到唇边,却是一次全部喝到嘴里。
这茶盏其实极小,一口也没有多少,他微微品了品,不由双目渐渐睁大,茶水入口甘甜,隨后浮出微微一丝的苦涩,比照之前的甘甜显得愈发浓郁,但苦涩之味一闪即逝,接著馥郁的芳香袭了上来,在口中久久不散,叫人神清气爽,浑身不觉舒泰无比。
“好茶!”他不由赞道:“莫愁小姐好茶道!”
莫寻在旁边闻言撇了撇嘴:“两个都说好,那赵兄说说到底是茶好,还是家姐的茶道更好呢”
赵倜笑道:“自然莫愁小姐的茶道更好。”
莫寻道:“赵兄一日比一日的不诚恳起来,现在多学会了油嘴滑舌,却不实在了,且解释一下为何茶道好要胜於茶本身好”
莫愁这时也望过来,露出殷殷期盼目光,赵倜思索道:“在下虽然並不常常喝茶,但也明白一个道理,一种茶叶,不会煮茶的人会糟践了好茶,略会煮茶的人,能煮出该有的正常味道,而精於茶道的人,却会將此茶煮得色香味更胜本身,同样道理,一种不好的茶,不会煮茶的人会煮的更加难喝,稍会的人正常,擅於茶道的人却能化腐朽为神奇,所谓茶是死物,人的手段却精湛为活,这般看来就算是再好的茶叶,其实也比不上人煮茶的道艺。”
莫寻闻言目瞪口呆,莫愁明眸闪闪道:“公子如此说却是叫小女心中得意了,更將自身的茶道引以为傲了。”
莫寻这时才反应过来,悻悻地道:“赵兄这番词令莫不是在家中早便背好”
赵倜不搭理他,將剩余两盏茶水依照之前的规矩法子全部喝光,这时莫愁再换上正常大小的茶杯,重新给他满上。
赵倜望著琥珀色的茶汤沉吟道:“莫愁小姐,既然邀在下前来谈论诗词文章,且不好一直忙碌才是,倒显得在下真为什么了不得贵客了,在下与莫兄同窗好友,莫愁小姐不用这般见外客气,茶水煮好,在下自行动手便是了。”
莫寻在旁边眨了眨眼睛,道:“赵兄真好说辞,就不知对著罗敷姑娘是否也这般侃侃而谈,说甚么不用见外客气。”
赵倜瞅他一眼:“莫兄还请慎言,切莫处处拉扯罗敷小姐,在下与罗敷小姐只是普通朋友,不好张口闭口便即提起。”
“普通朋友”莫寻露出一脸忿忿之色,翻了个白眼。
莫愁闻言笑道:“且满了这杯,然后就叫茶苑中的人伺候,赵公子不必自己动手。”
隨后她看向舍外,立刻有两名少女走进,来到桌边侍奉起来。
赵倜道:“无妨,在家自是行动惯了,只不劳累莫愁小姐便好,小姐此番邀在下前来说诗词文章,有什么见教,还请直言。”
莫愁眼中水波流淌,嫣然道:“小女闻得公子作罗敷辞、青青歌两首乐府,乃感惊艷无双,又闻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五言绝句,更觉其中意境无穷,就不知公子可还有別的诗词流世能否叫小女再次领略佳句典章,以足偿心愿”
赵倜摇头道:“没了,在下所作,能称为诗且流於外面的便只这三首而已,且在下也不觉得算什么惊人之作,莫愁小姐实是谬讚了。”
莫愁摇头,意味深长地道:“赵公子太过谦虚,別的地方不知,但这三首诗流去洛阳后,已在洛阳文坛上引起轰动,士子之间无不纷传,不少文坛名宿也都在打听公子的身份来歷,更有许多女子学生传唱罗敷、青青两首诗歌,言道公子才华锦绣,乃当世不二俊彦呢。”
“这个……”赵倜虽然知道这三首诗势必让人叫好,但也没想到竟会在洛阳引起这般轰动,洛州如此,那別的州呢只怕多少也会有此种景象。
莫寻在旁边忽然道:“家姐,別听赵兄谦逊,他可是有满腹诗篇,一心经纶,只不过吝嗇懒为,不勤习作,不愿写出来罢了。”
莫愁闻言顿时细细眉梢一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