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白鸦夜鸮(2 / 3)

音不知从哪里传来,赞叹道。

“啊?”赵倜不由吃了一惊,忙转头去看,可又哪里有人,塔室内空空如也,烛影摇光,恍恍惚惚,只有那一只乌鸦蹲在巢中昏昏欲睡。

他急忙往外面寻找,上方塔顶光秃秃连只虫子都没有,下面各处塔檐也是没见任何人在。

难道是鬼或妖魔?他不由沉吟,鬼就不说了,此塔每层封闭,倒是符合佛家镇魔之说,难道这飞来塔中镇了什么魔怪吗?

世上是有妖魔鬼怪的,不过却没什么可怕的,尤其是鬼,君子秉正严明,念头纯正无邪,最不惧怕的便是阴鬼之流。

前朝大儒符龄曾写聊斋笔记一书,上面说自己有一次夜行遇鬼挡路,鬼百般变化恐吓,他全不为所动,依旧正身前行。

鬼问他:你怕不怕我?

符龄说:不怕!

鬼追问,符龄依旧如此回答,鬼说:你言声怕我便离开,不再纠缠。

符龄淡淡地说:不怕就是不怕。

鬼最后没有办法,只得悻悻离开。

所以赵倜不怕鬼,只要气势不弱,不被对方压倒,就不会被迷惑加害。

妖魔之类虽不同,但在塔中,极可能是这寺镇压锁住的,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吸了口气,大声道:“刚才是谁说话?”

四周并没有声音回答他,他皱了皱眉:“既言在下诗好,为何不敢出来一见?”

依旧没人回应,赵倜目光再度打量塔内,只看除了四周墙上的斑驳壁画,整个室内再无旁物……除了那只乌鸦。

嗯?赵倜目光落在鸦身上,忽然泛起疑惑神色。

虽说禽类夜不可视,大抵这时见到生人盖莫能动,老实无比,但当前室中已经点了红烛,可以见物,这只乌鸦为何还这般消停?

要知乌鸦此禽最为精灵,有知祸福,辩是非,明运晦之称,与鸱鸮并称天下阴禽之首,鸱鸮则能认生死,洞机陨,悟阴冥,民间叫做夜猫子,百姓们有句俗语,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两者有白鸦夜鸮的称呼,说的是乌鸦白天活动鸣叫是非,鸱鸮则夜晚活动,预判吉凶。

眼前这只乌鸦长相奇特,比寻常乌鸦大了一圈,又能觅得塔中居住,显然并不痴傻,但此刻与自己共处一室,不做逃跑,就是之前诸葛青青携他进来,点燃蜡烛,也没看有半点惊动。

好像不太对劲,赵倜谨慎地将身子全部转了过来,仔细看向那只乌鸦。

只见此鸦一身黑亮毛羽,在烛光的映照下竟隐隐泛出七色隐秘光辉,一双腿爪微微趴伏,露出了乌金颜色,两只翅膀并拢双侧,脑袋歪在翅膀上,昏沉欲睡。

“适才……可是你在说话?”赵倜小心翼翼地道。

乌鸦瞅都不瞅他,眼皮依旧半睁半闭,动也不动。

赵倜想了想,缓慢向前移步:“如果是你说话还请示意,如果不是……那么得罪了。”

他到了乌鸦近前,伸出一只手去,慢慢伸向乌鸦的毛羽。

乌鸦虽然喙利,但他自忖小心一些,并不会被伤到,除非真有神异,对方成精,刚才便是其在说话。

如是那样,想来对方必会再次开口,不可能叫自己触碰。

他倒没有别的复杂特异心思,无论刚才说话之人是好意恶意,总得搞清楚在哪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怎么也要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隐藏,做个防范。

赵倜的手探向乌鸦,就在距离鸦背尺远左右的时候,便看那乌鸦忽然将头抬起,口吐人言:“好书生,居然能够识出我来。”

赵倜闻得不由急忙将手缩回,脚下也退后了两步。

虽然并不如何惧怕,但头一次看见飞禽开口,总还是有些举止失措。

他定了定心神,再看向乌鸦,只见乌鸦一双眼珠暗红,仿佛人一样正在注目瞅他。

赵倜微微思索,实在看不出这妖物是好意恶意,秉着先礼后兵的原则,拱手道:“原来真是鸦兄,刚才多有得罪,还请鸦兄莫要见怪。”

乌鸦道:“我不怪你试探,你这书生却是有些与众不同,诗作得好,居然还能认出我来,而且并不怕我,你为何不怕我?”

赵倜表情平静地道:“在下为何要怕鸦兄呢?”

乌鸦露出一副似乎哂笑的形状,道:“我口出人言,必然是为妖怪,人见皆畏,胆大者攻击,胆小者逃窜,似你这般却是绝无仅有。”

“哦,原来如此。”赵倜点了点头:“鸦兄说的倒没什么错,若是平常时候见到鸦兄,在下也不会这般镇定,只是刚才鸦兄夸奖了在下所作之诗,所以即便是妖精鸦兄也是个雅妖,在下自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雅妖?好好好!”乌鸦这时身子从巢中站立而起,腿爪全部露出,果然是金属一般发着幽沉光芒。

“从来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你这书生有意思,我来问你,你因何被那小丫头擒捉至此?”

“这个……”赵倜闻言不由一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