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不由看向赵母,小声道:“孩他娘觉得如何?”
赵母微笑道:“我儿作得极好,我儿有大家之姿。”
“啪!”忽然一声动静传来,几人吓了一跳,看去却是杨简在拍桌子。
“外甥,此诗着实不错,若传去乾京,必然会被士林称颂,外甥才十六岁,竟然能作这等诗出来,真个,真个……”杨简赞叹道。
“真个什么……”赵父脸色涨红,追问道。
“真个遗传了我七姐的文才……”杨简瞅他一眼,笑呵呵地道。
“杨十三,你什么意思?倜儿就不能遗传我的……才华吗!”赵父顿时怒道。
“姐夫……有何才华?我却实在是不知呢。”杨简咳嗽了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
“我自然也是有才华的,我,我……”赵父脸色愈发红起,声音虽大,但却颇有几分气势不足模样。
“别争了,我儿能作出此诗乃是天赋异禀,不像我也不像他父亲,我当年也写不出此种意境的诗来。”赵母思索道:“十三弟却是抬举七姐了。”
杨简道:“虽然我不喜读书,但平素却爱诗词,此诗我要带回华州,给外甥宣扬一番,若是去到乾州也给外甥扬一扬名号。”
赵父和赵母对望一眼,赵父期期艾艾道:“诗虽好,但给倜儿扬名好吗?倜儿年岁小不说,还没有举人功名在身,秋天才参加解试呢。”
“唉,姐夫你这就不懂了吧。”杨简摇头道:“所谓成名须趁早,这文名可和武名不同,不怕妒忌,不怕有人来寻找扼杀,自然是越早越好,你看当朝宰相李震,不就是神童成名吗?几岁之时便做文章名扬天下,十二岁就得中殿试第一名,钦点为状元,如今既为文坛领袖,更是世上有数的大儒。”
赵父挠了挠头:“李震我自然知道,号称五百年一出的读书种子,我儿虽然年幼之时也能做诗,但怎好与他相比?”
杨简道:“比不比且不说,外甥既然能为诗词,就要扬名出去,这对将来科考也是有益的,对为官也是有帮助的。”
赵父疑惑道:“这有什么益处?我听说科考不都是蒙着考生名字,难道还会有人发现考生身份,偷偷作弊不成吗?”
杨简嘿嘿笑道:“姐夫你这就是不懂了,考官哪个不是博览群书,洞悉天下文坛动向,一些考生早早扬名在外,文章诗词形成文风,而又在此番科举名目之内,考官大抵是会认出来的。”
赵父道:“那也不对,说不定有不喜欢其人其文的,岂非适得其反,给了低分,甚至打压?”
杨简道:“恰恰相反,怎么会打压呢,若是无名之辈还有可能,扬名天下的士子断然不会被打压的,毕竟考卷题目是会公布的,扬名不是为了科考作弊,而是为了防止有人作弊。”
“防止有人作弊?”赵父怔道。
“就是防止作弊。”杨简沉思道:“如今虽然说政事清明,天下太平,但有一些事情却终归无法避免……”
赵父皱眉道:“世家子弟,钻营谋划出身吗?”
杨简道:“正是如此,大多数子弟都去军中履历,积攒军功,但也有一小部分想走文路。”
赵父气道:“这些蛀虫无所不在,天下早已如此,还说什么政事清明!”
杨简尴尬道:“也不能这么讲,此种事情哪里容易避免,不过若是士子名声在外,遇到这种事情却可以免掉被排挤名次的风险,毕竟有名的士子,考官总要考虑影响,名气越大的士子,越不敢与他人徇私,将打招呼的世家子弟往前挪动。”
赵父道:“如此看来……还是要扬名的好?”
杨简道:“自然是扬名的好。”
赵父看向赵母:“七娘觉得呢?”
赵母道:“此事还是叫倜儿自家决定吧,成破厉害都说与他听了,让他自己拿主意。”
几人都看向赵倜,赵倜道:“孩儿觉得倒是无妨,就算不考虑科举之事,那么该扬名还是要扬名的,读书不是为了闭门自乐,是要建功立业,要为世间之人谋太平的,怎么好不出名呢?本领越大,该所图越大,所图越大,那么理应名声越大,名声越大才好更多人信服。”
杨简哈哈笑道:“外甥想的通透,既然这样,明日我先在玉州城给你宣扬宣扬。”
赵倜闻言不解道:“舅舅如何在玉州给小甥宣传呢?”
杨简道:“这个你不用管了,我给你宣传就是,反正你的诗货真价实,文才并非虚假,舅舅便帮你一把。”
“那小甥谢过舅舅了。”赵倜站起身行礼。
“没事,我不帮外甥谁帮外甥呢,自古有言,娘亲舅大啊。”杨简压了压手,笑眯眯道。
“十三弟是要去找……”赵母若有所思。
杨简点了点头,笑道:“七姐自然知道的。”
赵母想了想道:“也好,那赶快吃饭吧,不然一会菜该凉了。”
赵父端起酒碗,冲着杨简点了一点,然后仰脖一口干尽。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