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和日丽。
春日的阳光,宛如一层金色薄纱,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上。
街道两旁的柳树,在阳光的抚摸下,嫩绿的新芽闪烁着盈盈的光泽,细长的柳枝随风摇曳,似是在和阳光嬉戏。
山林里,大片的草地像是被阳光染上了生机勃勃的色彩,绿得发亮。
草地上的野花星星点点,红的、黄的、紫的,在阳光中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清甜的香气。
阳光透过花朵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如同梦幻的斑点。
天空湛蓝如宝石,几朵洁白的云朵悠悠地飘浮着,在阳光的映照下,边缘仿佛镶上了一层金边。
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它们的身影在阳光中穿梭,叽叽喳喳的叫声好似交响乐曲。
河边,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泛起金色的涟漪。
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偶尔跃出水面,溅起晶莹的水花,在阳光的折射下,如同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福运客栈,陈及冠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两颗铜铃大的双眼。
脑袋向后缩的同时下意识挥出拳头,惨叫声瞬间响起。
苏虎捂着眼睛,幽怨问道:“冠哥儿,你打我作甚,是否昨晚被梦魇所困?”
陈及冠看清面容,不好意思道:“被你吓住了,姐夫,疼不疼?”
苏虎揉了揉眼睛,摇摇头,“没事,俺就是看你一直不醒,怕你出事。”
陈及冠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了这么久,昨日县试结束,天还没黑自己就睡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感觉精神饱满,浑身都充满了活力。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这几日的疲惫全部一散而尽。
掀开被子,拿起木梳对着房间里的铜镜梳着如瀑布般的墨发。
铜镜看起来并不清晰,但至少方便了许多,他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也买上一面铜镜带回家,阿姐想来定会十分欣喜。
简单用青色丝带将头发束起来,戴上四平定方巾,苏虎也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嚼着皂叶,用柳条枝漱了漱口,又用细葛布擦了擦脸,这才收拾完毕。
走出房间,来到客栈大厅,苏虎问道:“冠哥儿,你想吃啥?”
陈及冠想了想,“客栈外面好像有油条豆子和包子,姐夫,你帮我买一份回来吧。”
苏虎自然满口答应,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四根油条,两屉包子,以及两碗豆浆。
陈及冠将油条泡进豆浆里面,美滋滋的吃着,将肚子填饱以后,心情更好了。
苏虎将碗筷拿着准备,准备还给店家,陈及冠则打量福运客栈。
县试结束,客栈的客人少了不少,不是每名学子都舍得花费几百文钱住在客栈里,考试结束当天他们就离去了。
不过也有像陈及冠这般,一直待在客栈,准备等县试放榜了再走。
“冠哥儿,昨夜睡得如何?”
周礼平走过了过来,温和问道。
陈及冠拱手行了个弟子礼,这才道:“睡得很沉,许久没睡这么久了。”
周礼平哈哈大笑,“依稀记得,多年以前我考完县试,也是如你这般,睡了个天昏地暗。”
陈及冠往楼上看了一眼,关心问道:“文兄如何了?”
周礼平让小二上了一壶茶,“无需担忧,已经醒了,方才用过药,想来是无碍,对了,冠哥儿,此次县试难度如何?”
陈及冠想了想,“与往年差别无二。”
他确实没感觉县试有什么难度,反正所有的题他都做对了,顶多就是题量很大,而且连考五天,对精神和体力是一种折磨。
周礼平疑惑,“那此次为何如此多的学子抱怨?”
陈及冠也不解,猜测问道:“估计是天时不利。”
周礼平抚了抚美髯,“想来是了,寒风骤来,许多学子都染了风寒,唉,孙家两兄弟何尝不是如此,第一天就染了风寒。”
“明年还有机会。”
“不错,明年还有机会。”
两人闲聊两句,一个面容严肃,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长袍青年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熟人。
“爹。”
周云武走进来,一本正经朝周礼平行礼,两人面容起码有八分相像。
陈及冠同样起身行李,“周大哥,方兄。”
周云武旁边的熟人正是方景河,他穿着一身流云长袍,手里拿着折扇,丝绸腰带上还挂着一块玉佩。
方景河先是给周礼平行了个弟子礼,这才搂着他的肩膀,埋怨道:“好呀冠弟,来了县城也不来找为兄,莫非要与我生分不成?”
陈及冠也笑了,“小弟怎敢与方少爷生分,这几日都在县试,哪里能得闲来寻你。”
方景河也知道是这个道理,问了一下县试的情况,随后大包大揽道:“若你取得了童生功名,尽管来县学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