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十分丰盛,三人有说有笑,在油灯橘黄色的灯光下映照下,小脸都红扑扑的。
吃完饭,陈招娣拿出一个红纸封好的红包,眼睛像是有星辰在里面闪动,“冠哥儿,新岁喜乐。”
陈及冠接过压岁钱,同样回道:“阿姐,新岁喜乐。”
天色渐渐黑了,三人来到屋外,苏虎将鞭炮放在院子里面,用发红的木炭点燃后,快速远离。
噼里啪啦的声音突然炸响,溅出璀璨的火花,随后像是导火索一般,整个小池村也响起了鞭炮的声响。
小池村以前没如此热闹,鞭炮毕竟是奢侈品,也就今年日子好过了些,大家才买上一些,图个新景象。
放在往年,一般就是砍上一些翠竹,放进火堆里,如此也会有噼里啪啦的声响。
待鞭炮放完,陈及冠开口出声,“阿姐,明天我去县城买上一些花炮回来,可好看了。”
花炮就是烟花,在古代的大城池很常见,特别是扬州。
陈招娣轻轻应下,眼里满是温柔。
夜幕降临,陈及冠洗漱好后,回到房屋,将木盆给点燃,倒上木盆。
刚刚上床,阿姐便举着一根蜡烛走了进来,手臂上挎着竹篮,里面是一些针线。
“阿姐,这么晚还要做刺绣?莫要把眼睛搞坏了。”
陈招娣坐在放在床边的藤椅上,拨弄了一下火盆,“今晚要守岁,冠哥儿你睡吧,阿姐守着你,保管不让年兽来害你。”
陈及冠笑笑,“刚才的鞭炮声怕是已经把年兽给吓走了。”
陈招娣一脸不认同,“这哪儿说得准,万一年兽来了呢,可不能让年兽把你叼走了,对了,你把压岁钱放在枕头底下没有?”
“压岁钱得要压着,来年诸事才会顺遂。”
陈及冠将枕头掀起来,红纸封好的压岁钱安安静静躺在下面。
里面装着一两银子,放眼整个小池村也找不出用一两银子当压岁钱的。
通常也就是一个或者两个铜板,对村里的孩童来说已经很开心。
陈招娣见状,很是满意,轻声道:“冠哥儿,你睡吧。”
陈及冠正好现在没睡意,干脆让阿姐帮自己把书拿过来,半躺在床上,借着蜡烛的灯光看着。
一边看书,一边和阿姐说话,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缓慢。
“冠哥儿,多亏有你,咱家的日子才过得这么好。”
陈招娣语气感慨,却没有得到回应。
抬头一看,陈及冠已经睡着了,手里还举着书。
陈及冠的睡姿十分安静,长长的睫毛十分显眼,瓷白的皮肤在蜡烛照耀下微微泛着光芒,立体的五官似是雕塑。
陈招娣看得愣神,怎么都看不腻,心中十分自豪,不愧是自己的小弟。
她悄悄起身,将小弟手中的书拿下,随后给他盖上被子。
往木盆里添了一些木炭,保持泥土屋里的温暖。
她看着简陋的泥土屋子,心里想着该盖一座青砖院子了,住在这种地方真是委屈了冠哥儿。
但转念一想,自己和虎哥都没什么挣钱的手段,她刺绣赚的钱和苏虎打猎赚的钱还不够每日吃的大米。
如此一想,她就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小弟身上有不少银两,但她从来没打过这方面的主意。
小弟的银两都是小弟的,她一个当阿姐的怎么可能有这些想法。
相反,她甚至坚定认为家里的房子,土地,池塘,都是小弟的,她和虎哥不能染指半分。
思来想去,依旧不知道如何挣银两修建青砖大房子,只能在心里暗自感叹自己无用。
第二天,随着一声高亢的鸡鸣,小池村的宁静被打破。
强大的生物钟将陈及冠叫醒,睁眼一看,阿姐已经不见,不知昨晚守夜到多久。
床边的火盆只留下灰黑的余烬,没有一丝温度。
打了一个哈欠,掀开被子起床,穿戴好后,踩着千层布鞋走出去。
浓雾弥漫,远处的山峰彻底不见了踪影,但这浓雾泛着一丝橘黄,今日显然是个艳阳晴天。
吃完早饭,陈福水和陈黑熊带着一群孩童找到他,“冠哥儿,拜年去呀。”
每年大年初一,村里孩童都会组队去挨家挨户的拜年。
都是一个宗族的人,大人也惯着这些孩子,特别是那几个族老,就喜欢这些孩子来闹腾他们。
陈及冠回想前几年拜年的场景,不禁哑然失笑,当时他可是带头老大,闹的整个小池村鸡犬不宁。
他摆摆手,“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有着前世记忆,加上读了一年的圣贤书,他心态要成熟许多,自认为已经不适合这种事情。
陈黑熊可不管这么多,直接拉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去。
陈及冠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量,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熊哥儿的力气还不小,虽然比不过他,但比同龄人要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