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秋高气爽。
炎热的盛夏终于过去。
青山村。
连绵的云层铺在空中,遮挡了刺眼的阳光。
山间一片清明,水田重新变得澄澈,看上去像是一块块光滑的镜面。
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的稻桩破坏了镜面的完整度。
田埂上,村民们正把一个个金黄的稻草拢在一起扛回家。
这些被晒干的稻草用途广泛,最基础的用途就是用来引火。
当然,这个用法太过浪费,精打细算的庄稼人是不会如此浪费的。
他们通常会用这些稻草来铺床,或者混合黄泥,盖在屋顶上,起到遮风避雨的作用。
而就在青山村山腰上方,私塾乙班和甲班的学子看着下方的场景,手中毛笔不断落在面前的画架上。
陈及冠自然也在其中,用墨色和宣纸本身的白色,勾勒出青山村的面貌。
他作的不是素描画,而是山水画,要求的意境更高,对于笔墨的分布也更加严厉。
升到乙班后,夫子不仅会教学功课,更会教他们画山水画,以及其余方面。
读书人不能只会读书,这样只会成为书呆子,琴棋书画也要有所接触。
但是夫子毕竟只是一个秀才,对于琴棋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也就书法和画技还拿得出手,因此也只能教他们这两样。
陈及冠画得很认真,素描画虽然与山水画不同,但到底有共同之处。
一笔一画间,山水意境现,画中的山峰直插云霄,流水潺潺细语。
画完以后,陈及冠自己看了看,满意点头。
本来还想在空白处题一首诗,但是奈何肚中墨水不够,实在想不出符合意境的诗。
他倒是可以当文抄公,但是读书半年,他也有了自己的傲气,不愿做这等抄袭之事。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
“嗯,不错,尚可。”
周礼平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颔首点头,眼神里全是满意。
陈及冠拱手行礼,“全赖夫子教诲。”
周礼平轻笑一声,“明日去了白马镇,千万要给为师争口气。”
陈及冠昂首挺胸,“学生定然竭尽全力。”
周礼平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是一场文会罢了,不必过于放在心上,为师只是想尔等多与其他学子交流,起到触类旁通的效果。”
“学生谨记。”
每年秋假结束,白马镇范围内的三个私塾都会齐聚白马镇,举办一场文会,有写诗,论道,进行切磋交流。
据甲班的师兄所说,每年周礼平所在的私塾都会大出风头,压得另外两个私塾喘不过气来。
所以周礼平的私塾在白马镇最为出名,但凡有志科举之路的学子,都愿意拜他为师。
也就是周礼平对学子的要求很高,不然白马镇的学子都会涌来这里来。
而私塾的学子也为此自豪,对每年一次的文会很重视,不愿意丢了夫子的脸面。
陈及冠虽然来乙班没多久,但已经确定由他代表乙班,明日去和另外两个私塾的学子进行切磋交流。
待甲班和乙班所有学子作完画,夫子分别给出自己的评价,看时辰尚早,便道:“明日去白马镇参加文会,尔等不可失了风度,一举一动当三思而后行。”
众多学子纷纷拱手,“学生谨记。”
周礼平微微点头,抚着美髯,“我等读书之人,最是讲究风雅,出门在外,说的是官话,走的是四方步,穿的是纶巾长袍,喝的是杜康之酒。”
“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今日,我便将礼仪二字传授尔等。”
众人对视一眼,再次拱手,“我等多谢夫子。”
“先来看四方步。”
周礼平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尔等可看出我这步伐有何不同?”
甲班一个学子回道:“我观夫子之步伐,似乎更为从容。”
又有人回答:“依我观之,夫子之步伐,更加大气,自有一股气度环绕。”
周礼平点头,“我行走之步伐,名为四方步,世家大族,王侯公爵,皆走四方步,日后若是你等出了这一亩三分地,若是以寻常步伐行之,只会贻笑大方。”
说着,他开始仔细教导四方步如何行走。
“四方步的精髓在于方向明确,重心稳,动作明确。”
“行走前,心境平和,气沉丹田,养一口心中浩然正气。”
“身体挺直,头部微昂,目光平视前方,步伐均匀稳重,避免摇晃或急促?。”
“一步走出,为自身两脚之长,脚掌需离地一拳大小。”
“脚尖微翘,脚后跟先着地,匀速向前。”
一边说,周礼平一边放慢动作行走,一步一行之间,尽显风度。
其他学子也跟着迈着脚步。
陈及冠找了一个空地,一边回忆刚才夫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