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告部分国民书》(3 / 7)

不尊重他,于是,正式同队之后,他开始频繁在训练结束后邀请我单挑。

讲句实话,在短局里,我输多赢少。

有时候他打得很尽兴,就会向我喷垃圾话:“嘿,中国方,这就不行了吗?”

“中国方”是那段时间里,他对我的特殊称呼。

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有不甘有愤怒——我不确定有没有对于中国的歧视。

这东西太难判定,因为太多人如此嘀咕:“疯了,我真不敢相信,迈扣居然会在单挑中输给一个中国人。”

类似的声音无处不在,包括奇才队内。

好像并不带有歧视,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

又好像深藏歧视,仿佛中国人就不该赢。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知道,这简直再正常不过。

联盟发展至今,数千名球员里总共只出现过三个中国人,都是在01年登录的nba,毫无历史可言。

中国人只擅长打乒乓球,不适合打篮球,这才是nba的真理。

我破开了这种思维定势,于是他们震惊、怀疑、不服,并且把最具代表性的标签贴在我头上,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但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因为我不能接受他们那种符号化的认知。

【六、符号】

从一开始,我就是nba里的中国符号。

看到我,他们会想起中国功夫、中国篮球、中国文学、中国青少年的巅峰代表。

我不是唯一的中国球员,但我足够强,美国人就认这个。

于是我在多种场合被符号化。

大部分时间,我喜欢这种简单的输出,每当我那标志性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美国人就会联想起中国的种种。

带有一丝遥远的神秘,催生出一些美好的幻想,成为一种不废脑子的理解。

但我不喜欢联盟里的球员和媒体称呼我为“中国方”。

这两者并不冲突,也不矛盾。

当我的脸符号化的时候,普通美国百姓将我与中国联结起来,透过我,对祖国产生好感和好奇。

而当我的绰号是“中国方”的时候,那却意味着一种高高在上,一种不言自明的偏见。

所以,某一天,当乔丹再次这样喊我的时候,我突然跟他翻脸。

“你可以喊我brother、baby、honey甚至是daddy,但是如果你胆敢再把我的国籍和姓氏放到一起喊,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丹子十分惊愕:“嘿,bro,我他妈没有恶意!你为什么如此敏感?”

“我不敏感。”

我上前顶住他的脸:“我只是不喜欢你用戏谑的口吻讲出chinese这个单词。别他妈的自找不痛快,ok?”

“可这他妈的是你身上最有价值的标签!”

乔丹愤怒辩解:“就算我不喊,你能管得住媒体和球迷吗?”

“那是我的问题。”

我冷冰冰和他一顶到底。

“我会一个一个的搞定,现在,你排第一。”

“fcuk!ok,我等着瞧!”

乔丹狠狠砸飞篮球,气呼呼离去。

从第二天开始,他确实不再称呼我为中国方,但媒体仍然会在某些特定时刻将我符号化。

每一次,新闻上出现“中国方”的字眼儿,乔丹就冲我冷笑。

【七、傲慢】

管理层、教练组、我的黑人队友,乃至于我的美国满天星,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我对“中国方”这个词儿的抵触。

后来我发现,中国人也不理解,他们甚至以此为荣。

可这个称呼的本质是什么?

是他们对中国没有丝毫了解,想当然的认为我的祖国是一个贫穷、愚昧、混乱、落后的地方。

在这样一个“非文明世界”里,居然诞生了如此强大的篮球天才,于是他们震惊,于是他们狂喜,于是他们开始表功。

《今日美国》曾写道:“美国自由的光照在那片黑暗土地上,滋养出一朵又一朵奇迹的花,中国方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体育周刊nba专栏》也写过:“nba的全球化战略为那片贫瘠的土壤带来了睁眼看世界的机会,希望自憧憬中诞生,反过来又推动了中国方这样的天才向联盟汇聚,篮球殿堂的伟大毋庸置疑。”

甚至我的基本盘,《华盛顿邮报》,也再三拿我凑政治热闹。

具体略过不提。

我在华盛顿媒体界的头号粉丝爱德华·黄如此描述他的热望:“我不喜欢中国,但我爱死了中国方,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加入美国籍,并且永远留在华盛顿,成为这座城市的象征……”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国人对于这些言论感到兴奋和荣耀,我只感受到了屈辱。

“中国方”的每一次出现,都带着对中国的俯视。

他们一边捧高